【？】
世界清净了。
那烦人的“输入中”终于彻底消失，聊天框陷入死寂。
诺诺哼了一声，算这小子识相。她等着，倒要看看这家伙憋了半天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五分钟过去了，就在她以为对方终于羞愤自尽或者饿晕过去的时候，那该死的“输入中…”又t亮起来了！
这一次，它持续得更久，久到诺诺几乎以为他是在用脚趾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戳一篇万字忏悔录。
她抱着手臂，冷笑地看着，倒要看看这场默剧能演到什么时候。
终于，屏幕亮起新消息的提示。
诺诺点开。
【对不起，师姐。】
就这？
没了？
她等了半天，心跳都漏了好几拍，情绪都酝酿到准备骂人了，结果就等来这干巴巴的、毫无信息量的五个字加一个句号？
靠北！
诺诺猛地瞪大眼睛，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输入输入输入输入他妈半天，就输入出个“对不起”？！他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还活着浪费空气？对不起打扰她看夕阳了？还是对不起他自己那副怂包样子？
她越想越气，手指翻飞，立刻就要打字过去喷他个狗血淋头——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字还没打完，她猛地按下发送键——
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瞬间弹了出来！
【消息未发送成功。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诺诺：“……”
她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聊天框上方，那个“电影院捞出来的小弟”的备注名，连同那个灰暗下去的头像，一起消失了。
对话框失效。
他……把她……删了？！
在她因为他那鬼畜的“输入中”憋了一肚子火，在他磨蹭半天只发来一句莫名其妙的道歉之后，他居然……抢先把她删了？！
诺诺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种被彻底冒犯、被莫名其妙摆了一道的怒火，混合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错愕和……被甩在先的憋屈感，轰地一声炸开了。
夜风吹过钟楼，带着十足的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滚烫的火气。
“好……很好……”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盯着那红色的感叹号，眼神锐利得能把它戳穿。
这小弟，真是反了天了！
他居然敢删我？
一股极其不爽的、近乎被挑衅的感觉冲上头顶。她几乎想都没想，直接退出了聊天界面，手指滑动屏幕就要找到电话簿打过去——她非得听听那怂包现在是个什么鬼动静！
然而，指尖在通讯录列表上空停住了。
她……不记得路明非的手机号。
理所当然。她又不是他老妈子，没必要记这种无关紧要的数字。需要的时候，直接让诺玛接通内线或者调取联系方式就好。但此刻，这种“理所当然”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憋屈。
就在这憋闷的间隙，一种奇异的直觉，或者说她那与生俱来的、时而灵光时而恼人的“侧写”能力，毫无预兆地自行启动。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画面——
昏暗的角落=，屏幕的冷光映着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路明非低垂着眼眸，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敲打又删除。对话框里似乎写过很长很长的一段话，或许有解释，有求助，或者别的什么……但最终，那些字句被一点点删去，backspace键按得缓慢又决绝，直到屏幕重新变得空白。只剩下最后那干巴巴的、几乎带着点自暴自弃意味的五个字：【对不起，师姐。】
画面到此本该结束。
可就在这时，那清晰的脑海影像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是受到严重干扰的老旧电视机屏幕，疯狂地闪烁起黑白噪点和条纹，刺啦作响，几乎要撕裂她的神经！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冰冷又尖锐，猝不及防地刺中了诺诺的心脏。刚才那点因为被冒犯而升起的怒火瞬间被这预感冻结、压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汗毛倒竖的惊悸。
出事了。
绝对出事了。
她猛地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强行压下心头骤起的慌乱，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学院的人工智能秘书。
“诺玛，”她的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生硬，“给我路明非的当前联系方式，立刻！”
短暂的沉默后，诺玛那标志性的、平静无波的女声响起，给出的却是一个让诺诺血液几乎凝固的回答：
「很抱歉，陈墨瞳学员。数据库检索完毕，未找到名为‘路明非’的学员记录。请问您是否需要进一步协助？」
诺诺僵在原地，晚风吹过她瞬间变得冰凉的手指。
诺玛……不知道路明非是谁？
这怎么可能？！
那个怂包虽然存在感低了点，但也是正儿八经被招进来的‘S’级！诺玛的系统里怎么可能没有他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