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下,苗觚活像是个大号的蛊虫。
罗彬微喘,捡起来地上的撞铃,目扫四方。
几个方向有晃动,分明是那四人逃窜的方位。
罗彬肩头,白影一闪而逝。
灰四爷隐没消失在草皮地中。
罗彬快步跟上苗觚。
苗觚已然到了那人身上。
一部分血蛭蛊硬生生钻进那人的口鼻耳朵。
苗觚爬上他身后,手指硬生生扎穿了他皮肉。
那人早已从撞铃影响中醒转过来,不停地痛苦扭动,双目更惊悚地瞪着罗彬和苗觚。
苗觚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从他手指和那人皮肉伤口接触之处,溢出一种黑漆漆的血。
其余那些方向,本身僵住不动的血蛭蛊开始慢慢蠕动过来……
“别……别杀我……”
“误……误会……”
哀弱祈求从那人口中传出。
罗彬无动于衷。
很快,那些血蛭蛊到了那人身上,苗觚抬起手,血蛭蛊便顺着伤口钻进去。
惨叫声愈发大,愈发凄厉。
苗觚回到了瓦罐里。
他头在外,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惨叫中夹杂着哀求声。
苗觚一样无动于衷,乍眼一看,就像是他和罗彬在折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可惜,跑了。”苗觚低语。
跑远了么?
罗彬稍稍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使得郁结的眉头松散开来。
“穷寇莫追了。”苗觚再道。
“带他回去给黎姥姥拷问,发落么?”罗彬问。
其它情况,他肯定自己处理问题。
现在是千苗寨,那问题自然可以给黎姥姥。
尤其是这群移灵的人太诡异,罗彬没有把握,也不愿意在未知情况下去以身犯险。
“杀了,说明情况就是,他提供不了多少信息,最多说出为什么想染指你,可说了也没有意义,你不会交给他们任何东西,更不会交出自己。”苗觚说。
地上那人的皮肤开始充盈,血蛭蛊正在里边儿不停地胀大!
……
……
另一处方向。
四人并拢,围在一处。
他们眼中透着惊悚。
“区区一个蛊人……他不算什么……”
“那是个阴阳先生?”
“已经没有用尸体去靠近他了,都是我们冒险,他有点本事……”
“他眉心趴着一条蛊,千苗寨的人学了阴阳先生的手段?”
“得回去通报洞主,此人会威胁到三危山的平衡!”
“还有,此人身上有克制黑狄水尸的镇物法器!”
四人你一言我一句,商议不断。
他们身周,还立着不少苗人尸身,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穿着宽大衣袍的人……
不,是尸身。
忽然,一人一声惨叫,猛地躬身弯腰,要去捂着自己的脚!
月光下,那人瞧见自己鞋子上好大一个洞,大脚趾不翼而飞!
“有蛊!”他惊悚一声大吼!
大片粉末被洒出,甚至都形成了雾气。
另一人随之惨叫出声,蹲地,死死捂住了脚掌!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细碎的铜铃声响起。
随着这声响,四周的那些尸身竟然动了。
它们头顶的符纸在风中猎猎作响。
顷刻间,便来到四人身周。
再一人惨叫倒地。
那些活尸抬腿,狠狠朝着地上踩去!
吱吱一声尖叫,灰四爷窜出草皮地,猛然窜回先前来时方向,消失不见。
“千苗寨,什么时候把老鼠也养成了蛊?还不怕千毒散!?”再一人惊疑开口。
“不是蛊……是个仙家……”
“苗人不但学了术,居然还弄来了出马仙……”
“他们想独占了三危山?”
再开口这人,和刚才那人一样,就他们两人脚趾健全。
“这件事情至关紧要,走!”那人说完,取出一面小阴锣,敲击一下,那些活尸顿时并列成排,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惨叫声一连再起。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跪倒在地,面露痛苦之余,显得格外愤恨。
远处,灰四爷抬起一条粉嫩的腿,用力地抖动着,肥胖鼠身上的肉都在颤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