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哈朗踹了身边亲卫一脚,危难时刻。
他片刻间恢复理智,展示出独当一面大将的手段。
他虽不算有勇有谋,却也绝非无能之辈。
可就当四周亲卫循着他的命令准备行动时。
忽然“轰”的一声,一颗圆滚滚的铁球从天而降,刚落在不远处,轰击产生的气浪和飞溅的弹片朝四周横扫而过。
其中一块残损的弹片恰好割下了这位八旗旗主、贝勒爷济尔哈朗的脑袋。
圆滚滚的脑袋毫无征兆地滚落在一旁,在四处火光和一众心腹亲卫的见证下,旁若无人,圆圆的大眼瞪着,死了都不敢相信。
他济尔哈朗就这么没了,着实死不瞑目。
良久,一旁的心腹侍卫才从这令人发寒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其他心腹亲卫见此情景。
心知镶蓝旗没了,贝勒爷也没了。
他们这些人哪怕逃回盛京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哪怕是满人身份,可再尊贵,能比得上皇太极的心腹吗?能比得上满人皇族血统吗?
主子死了。
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陪葬。
“怎么办?贝勒爷没了,我们这些人也完了。”
“还能如何?先逃再说。反正当下盛京的皇上还有其他贝勒爷都在忙着朝鲜战事,我们这些人能活多长算多长。”
当初主子还在时,这群心腹亲卫个个如富贵家奴,堪称“宰相门前四品官”,在满人之中也算是顶顶的贵人。
可如今主子济尔哈朗死了。
他们转瞬间就成了连寻常满人都大大不如的存在,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稳定军心、收拢镶蓝旗剩余大军?
自然是各自顾各自,逃命去了。
没了济尔哈朗这个旗主和中层将领,镶蓝旗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哪怕有一些睿智果敢之人。
在祖大寿大军袭来之下,其组织的抵抗力量也实在太过有限、太过弱小,片刻间就被关宁铁骑和炮火尽数消灭。
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将近天亮、鱼肚白尚未显露时才勉强结束。
关宁铁骑、汉旗以及新军人马开始打扫战场,还有专人负责看管那些旗人俘虏,收了他们的兵器,绝不让他们再有机会作乱,成为新的不稳定因素。
“镶蓝旗经此一战,全军覆没。
镶蓝旗共有将近一万三千多人,其中八旗精锐便有足足四千,如今生擒活捉近四千人,逃的逃、死的死。”
“而收敛的战马虽然只有不到八百匹,但此战已然是我大明对着大清的惊天一战了。
“咱家率先在此恭贺祖大人来日高升。”
曹化淳身为监军太监,打仗之时身先士卒,打仗之后更是第一时间清点完战果,立刻来到了祖大寿的面前,一张老脸笑得如同菊花般灿烂。
他同样深知。
此战过后捷报传出,祖大寿便是大明军方之内的第一人,虽说之前有那五边都督洪承畴率领天下精锐解中原之处贼寇之困。
可在大明全国君臣上下、民间百姓、各方世家大族豪族的心里,区区流寇又如何能同这些后金贱奴相提并论?
而足足剿灭了一万余人、八旗之一整个镶蓝旗的祖大寿。
即便有里应外合、以弱胜强等诸多因素,但这一场大胜便足以让他祖大寿的前途亮晶晶、亮闪闪。
得了监军太监曹化淳的夸赞,祖大寿心情愉悦,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容灿烂:“曹公公说笑了,这些事情还早得很,当下最紧要的终究还是朝鲜。”
“只是将这镶蓝旗全数解决,此事传出定能够痛击那大清士气,也能让我大明再次扬威。”
祖大寿抚着长须,目光明亮。
此刻天边的晨曦微微散落,照耀在镶蓝旗的营地之内,大明士兵们的身形之上,好似也映照着大明的生机勃勃、盛威昭昭。
收拾战场这些小事交由同作战的汉骑人马也随之回到了锦州城内。
智顺王尚可喜、范文程他们这些人也跟在了祖大寿的身后,祖大寿、曹化淳两人同样做出保证:“还请几位放心,此军功已然上奏,相信来日到了那紫禁城内,太祖他老人家定当有所决断。”
“多谢祖大人。”
尚可喜、范文程等人在这大堂之内异口同声地应道。
“报!大人。”
“那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的下落,经一番拷问,由他的心腹亲卫交代,昨日被我军神武大炮诛杀至死,已是死无全尸。”
属下开口禀报,同时将能证明济尔哈朗身份的腰牌奉了上来。
“居然没让此人逃出去。”
祖大寿捻着手中的腰牌,面上又露出喜色。
虽然没将其生擒活捉,但将其杀死又是一大功。
朝四周看去。
监军太监曹化淳还有同样落座的尚可喜、范文程等人也齐齐露出了一样的神采。
上到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下到镶蓝旗的寻常八旗士兵,皆都被他们一举剿灭,这才叫做将八旗之一真正的全军覆没。
此刻所有人都能清晰无比地看到,不远的将来。
他们一个个的前程远大。
而如此利国利民、彰显大明圣威之事,可不能藏着掖着,要大说特说、大写特写、大力宣扬。
尤其是在辽东之处,祖大寿、曹化淳、尚可喜他们这些人恨不得让辽东边关之处的所有百姓全都知道,知道的人越多。
他们的功劳越大、影响越高,日后在大明之处过得也自然能如鱼得水、蒸蒸日上。
换做之前便只能自发传播,可如今有了曹化淳的一臂之力,借由《大明日报》便能显得公允正当。
《大明日报》新报:“辽东城外战线之处,镶蓝旗及贼首贝勒爷济尔哈朗已被我辽东总兵一举歼灭。”
“号外号外,辽东军队一举剿灭镶蓝旗满清鞑子一万三千余人,彰显我大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