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中部，刚果盆地边缘的无人区草原，像一块被上帝遗忘的翡翠镶嵌在大陆腹地。旱季的风卷起枯黄的草屑，掠过稀疏的金合欢树，在天际线处与厚重的云层相撞，酝酿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雨水。
这里没有公路，没有电网，甚至连手机信号都像是传说中的存在，唯有昼夜交替间草原动物的迁徙，标记着时间的流逝。
高天华站在临时搭建的土坯房顶端，望着远方迁徙的角马群扬起的尘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猎刀。
刀鞘是当地部落首领送的，用河马皮制成，上面刻着复杂的图腾——那是部落里“神明使者”的象征。
两年前，他还是一个在饶北县都快混不下去，靠着诋毁老同学混饭吃的不入流角色，如今却成了这片草原上三十多个华人的“主心骨”，甚至被周边几个原始部落奉为“土皇帝”。
土坯房下方的空地上，炊烟袅袅。三个女人正围着篝火忙碌，铁锅里炖着昨天猎杀的羚羊肉，香气混杂着草木灰的味道，在草原上弥漫开来。穿蓝色碎花裙的是林晚，曾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交际花，因为个人花销大，接了一个任务，让她和一个小姐妹想办法灌醉一个男人，却没想到断送了自己的美好生活，被放逐至此。
她正小心翼翼地给陶罐里加水，手腕上戴着一串用鸵鸟蛋壳磨成的珠子，那是她用最后一块丝绸跟部落妇女换来的。
旁边帮着添柴的是苏琳，也是广市着名交际花，也就是和林晚一起接了任务，最后被秘密送到这里。
她的头发比刚来时长了许多，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眼神里少了当年的锐利，多了几分生活的沉淀。
最年轻的是部落首领的女儿阿依，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穿着兽皮缝制的短裙，正用生硬的中文跟林晚说笑，手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那是高天华的二儿子，出生在去年雨季。
“天华，该吃饭了！”林晚抬起头，朝着土坯房顶端喊道。高天华应了一声，顺着木梯爬下来，刚落地就被阿依递过来的婴儿抱了个满怀。小家伙揉了揉眼睛，看到高天华的脸，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乳牙。
小家伙全身漆黑，两颗牙齿尽管很小，却是身上辨识度最高的东西。
“今天老麦那边有消息吗？”高天华一边逗着孩子，一边问苏晴。他说的“老麦”是麦大鲵，曾经的麦氏AI安全公司创始人，在AI安全领域一度是世界顶尖的存在，表面上，连美国硅谷的巨头都要敬他三分。
可惜，麦大鲵父子当年急功近利，为了利益，帮美国人设计了针对华国芯片产业的防火墙，作为美国高通公司的马前卒，毁掉了大量的华国芯片企业。后来，转头想跟许振峰掰手腕，不自量力，最终也被放逐到这里。
苏晴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另一间土坯房：“早上看到浩然出去了，估计是跟老麦在摆弄那个太阳能装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