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上挂着几丛清浅的云彩,一群大雁结成「人」字形在清浅的云彩间飞过,又到深秋时节。
樊简对于重新变为冷漠的工作环境已经习惯。她现在更喜欢也更习惯用文字里熨帖自己心中的每一道伤痕。
她不拘看什么书,不论是文学名著还是地摊文学,是严谨正史还是奇闻异事,从开天地的神话故事到科幻文学,她什么书都看。
除了工作的时间外,她一头扎进书的海洋里,书中的人的喜怒哀乐也牵动着她的情绪,有时在办公室闲暇之余想到之后的情节发展,樊简甚至有种血脉偾张的激昂冲动。
办公室就那么宽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人,眼睛在四周搜寻一下就能发现谁的不正常。
樊简的感受旁人无法理解,大灵在知道樊简情绪激动的原因之后,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连声大呼“樊简是书呆子,樊简是书呆子。”甚至还直接给樊简取了个樊书呆的外号。
人的悲喜从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所谓名言,大概就是在什么时候听来都特别的有理,而在某一个时刻你就会发现它其中蕴含的深刻道理。
大灵的体型健壮,甚至可以说是肥壮,她笑弯了腰的样子在樊简看来多么像某一种在吃起来美味说出来却是骂人的动物。
这样或许有些刻薄,在一片哄笑声中,樊简只觉得自己越发的孤独。
樊简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阅读当中,大灵和其它同事的嘲笑声经常在耳畔响起,但樊简想,别人的嘲笑和不理解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樊简二十岁生日在这年小雪节气到来的前一天。
樊简还是在妈妈打过来的电话里,最先问候的了一声「生日快乐」才想起来的。
妈妈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感慨,如果那几声感慨后不加上那几个例子,樊简心里的感动是无以复加的。
二十岁的年纪,不算小却也不能说是大。樊简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记忆中那些熟悉的面孔,抱着一个软软的,小小的,只会哭的婴儿是什么样子。
现在的樊简不会知道,当那个属于她的软软的,小小的,只会哭的婴儿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坚强。
那些都是来自妈妈的叙述,樊简难以想象,更不知该怎么作答。
如果她的未来是那样的,樊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停止了恐怖的想象。
长久没有得到樊简的回答,妈妈便也转移了话题。
和妈妈的通话结束,手机被樊简握在手心里好一会,樊简才意识到今天确实是个特别的日子。
升腾的雾气中伴随着鸡肉的香气,樊简又加了一点盐,空气中弥漫的清香的肉香气又浓烈了几分。
在樊简的家乡,满十的生日,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日子。
但独自身处异乡的樊简身边除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鸡肉粥,再没有其他。
一碗温热的粥下肚,盘旋在心头的那些失落被暂时的驱散。
樊简在入睡前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妈妈不会在电话里说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而今天,妈妈却说了那么多和樊简同龄人的婚嫁生子,妈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