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是妈妈之前经常对樊简说的话。
而他们现在但对于樊简的态度也确实像泼出去的水一样。
客气有礼,淡漠疏离。
已经是腊月下旬,再过不了几天就是过年了。
按照习俗,外嫁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何况樊简还是拖家带口的。
妈妈望着她的时候,总是一幅欲言又止,嘴巴要动不动的样子。
爸爸的话少,沉默和客气总是在父女之间环绕,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不用樊简插手,偶尔热一下菜也爸爸也会客气的连说几声,“怎么能让你来呢?”
这种客气从内心生出,流于表面。爸爸妈妈的还没主动提起,不过是为了保留了父女母女之间最后一丝情分和颜面。
而没有足够结实的里子,这薄而脆的颜面总会被无情的撕扯下去。
果冻半夜突然又开始哭了起来。
樊简赶紧起床去抱他,顾盛安也从梦中醒来,在泡奶之前仍先帮樊简披上一件外套。
果冻开始喝奶,期间还总是不忘哭闹几声,樊简只希望他喝完了能早点睡着。
父母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冬日深夜里的孩子啼哭声,未免有些太惊扰人了。
樊简用了最大的耐心和最温和的脾气去哄果冻。
顾盛安坐在床上看着她,丰厚的嘴唇有时抿一下。
果冻的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樊简长松了口气,顾盛安也改靠为躺。
在这个曾经独属于樊简的空间里,他似乎总是看着樊简的每一步动作而做。
果冻的觉并不安稳,没过半个小时,他又开始哭闹,樊简在最深层次的睡眠和孩子之间挣扎了一下,飞快的从床上翻身坐好,抱起果冻开始检查尿裤有没有满。
纸尿裤还是干爽的,刚吃完一瓶奶的果冻并不饿。
他哭闹的很可能是因为他感到了不安。
樊简抱着果冻在房间里走了一圈,顾盛安拿起一件外套披在樊简的肩头,果冻的哭闹并为停止,他粉色的嘴唇偶尔提一下,「啊」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也是如此的刺耳。
樊简在房间里还没走完第二圈,敲门声也响了起来,妈妈的声音紧随在敲门声之后,“小简,孩子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抱?”
妈妈问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樊简还是敏锐的发觉了妈妈说的是「我帮你抱」,而不是「我来抱」。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仅是一个字的,其中的含义自然也是想差甚远。
「帮」是只帮助,妈妈的话从潜意识里就已经说明这是帮樊简而已。
并非是樊简要咬文嚼字,多想多思。其实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妈妈的时候,妈妈的声音隔着门又响了起来,“你爸累了,不要让孩子吵到他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