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的拜年时光,过的非常的快。
很多亲戚那里,樊简都是带着孩子略坐坐就走了。
他们对樊简也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樊简未嫁时,她在那些亲戚的眼里就是一个沉默的,文静的,经常一个人暗暗发笑,存在感不强的女孩子。甚至在有些亲戚的眼里,她是有些傻气的。
和顾盛安订婚的时候,亲戚对这个沉默文静的女孩子才略略有了改观,有些亲戚开始用仰视的姿态去看樊简。
但随着顾盛安家那破旧的老房子在亲戚嘴里的传开,刚刚被擡到仰视地位的樊简又马上从云层跌落到了泥潭里。
人情冷暖,事态炎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樊简现在就非常能体会到这十几个字背后的含义。
其实她也没想过要多留,果盘里的葡萄散发着一种自腐烂破败的气味,几个廉价的饼摆在盘子里,薄的像纸一样的杯体里盛的小半杯水早已经冷却。
这是樊简这几天走亲访友得到的待遇。
人情冷暖比那正月的一杯热水凉的还快,这还算面子上没有弄的太难看的。
有的亲戚在樊简抱着孩子出了门之后,就一个电话打到妈妈那里,不加任何掩饰和措辞修饰的直接了当的说,樊简明年不用过去拜年了。
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太麻烦了。当然不是麻烦樊简,是樊简的出现麻烦了他们。
哪怕是樊简去拜年的时候,连杯热水都没能喝上,更不要说吃饭。
这些亲戚中也包括了樊简的大表姐,妈妈一直要求樊简要把这位表姐当成是姐姐一样来对待。
在这位表姐出嫁的时候,妈妈还要求樊简拿出钱来给她置办了一床被褥,一个柜子,塞进了大表姐那少数的几样嫁妆中充当门面。
这次也是妈妈强烈要求樊简在初三一大早去大表姐的家里拜年。
但樊简抱着孩子到的时候,事先得到通知的大表姐并没有起床。
抱着孩子的樊简和顾盛安在堂屋里站了好一会,大表姐才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果盘里稀疏的摆了几个干瘪的橘子,花生和瓜子还没能没过盘子的底部。
屋子里没有生火,打开门就有一阵强烈的灌堂风呼啸着吹进来。
而大表姐招待樊简的桌子就摆在过堂风呼啸穿梭的过道房里。
樊简坐了一会,就站起来向大表姐告辞。
大表姐也没有挽留樊简,甚至连以后常来坐坐这样的客气话也没有。大表姐只是笑着,将一个小小的红包插在果冻的襁褓里。
樊简不是不明白的人,冷板凳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妈妈还一脸兴奋的问樊简,大表姐给果冻的红包是多少。
樊简将还未拆开看红包递到妈妈的手里,妈妈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在看到钱包里的金额的时候,妈妈的脸色就黄了下来,不知道是被红包里的数字震惊的还是被红包里抽出来的钱映的。
妈妈满不是滋味的将红包交到樊简的手里。她小心翼翼的擡眼去打量樊简的神色,眉目支之间再也没有让樊简把大表姐的拜年红包里塞两张红色钞票的自信。
“之前你们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还一直念叨着要在你结婚的时候,把你送她的嫁妆补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