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无论你想或者是不想它来,它总会来,并且还是裹挟着一切朝你奔来。比如说是时间。
有些东西,到了时间它自然会来,没到时间,怎么求它都不会来,我们把它称为缘分。
而有些东西,是别人一直期盼的,却也是有些人并不想要的。
相比顾盛安的兴奋激动,樊简的表现平静许多,心里的感受也复杂了许多。
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正艳,路过的人,前来观赏的人总是会发出一声声的惊叹,他们震惊于花的娇艳和美丽,但没有人会想到园丁的辛苦。
果冻出生之后,一直都是樊简在带,夜起五次喂奶,日喂几次辅食,再加上果冻偶尔生病,带孩子延医问药,辛苦和受累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担心和心疼。
每次果冻生病,樊简都要跟着瘦几斤。每天不离手的辛劳,把屎把尿,洗衣洗澡。
每一件每一桩都是樊简都不能假手他人,也没有要帮她做。
她从一个爱幻想,爱文字,偶尔会搞一点文艺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连自由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的母亲。
顾盛安没有帮过她吗?有的,他也会在送货赚钱和游戏休闲的几丝空隙抱一下果冻,逗弄一下,看着果冻提着粉色的嘴唇吐出音节模糊的,「爸爸」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会露出欣慰又骄傲的神情。
这种时候是有的,但是就这种时候出现的频率和持续时间来看,昙花一现来形容就非常的贴切。
如果说果冻是花园中正在盛开的,可爱娇艳的花朵,那顾盛安就是那个观赏的游客,哦,他和游客当然又有本质的区别,毕竟他曾经撒下了一把种子,也态度坚决肯定的要留下这由种子发出的幼苗。
他以为幼苗是见风就长的,不需要精心呵护。或者说,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樊简应该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来照顾这颗幼苗。
果冻一个孩子已经让樊简心力交瘁,精疲力尽。如果再来一个,樊简光想想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她掐着包包的带子,强自镇定下来躺在靠近仪器的那张窄小床上。
她双眼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描绘的浅金色美丽花纹装点着雪白的天花板,却无法装点一双空洞的眼。
她在等待命运的审判,掐着包包带子的手指都开始泛白了,也不知是太用力了,还是太害怕了。
医生让樊简起来,去喝点水再进来。樊简呆了一下,命运让结果暂时按下了暂停键,是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吗?
顾盛安一看樊简出去,就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样,阿简,怎么样了?”
樊简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医生让我待会再进去。”
顾盛安没有再说话,只是让樊简坐下,他在樊简的身边坐了一下,然后又走到导诊台去问护士,交谈了几句之后,顾盛安又跑回樊简的身边,让樊简在原地等他,他出去买点东西。
顾盛安的速度这次走路的速度比起平时要快许多,樊简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是医院门口便利店的,医院的B超室去便利店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