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梅趁着顾盛安出去送货的时候将樊简拉到一边。
“樊简,你跟我说说,你和盛安出什么事了?”
石真梅叉着手,眼皮耷拉的看着地面,声音低而沉。樊简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别扭的压力。
她对自己的道德准则一直以来都非常严格。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是她的风格,更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和顾盛安发出的一些不愉快和龃龉,樊简从未向任何人谈起,包括一直担心她在在电话里不止一次的追问过她如今的生活状况的妈妈。
樊简想,无论她和顾盛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说起来都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别人介入,其实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会引发一些不好的后果。
世界上有些事是掩盖不住的一个是贫穷,一个是咳嗽。樊简觉得,应该还要加上一样——态度。
樊简和顾盛安之间虽然没发生什么剧烈的争吵,更没有急赤白脸,只是他们的联系和沟通骤降,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冰雪蒙在了他们之间。
疏离和淡漠就像是一柄看不见刀锋却锐利的刀,不知是要把樊简和顾盛安屠戮还是要将他们分离。
樊简垂眸,低声道,“没什么。”
石真梅的眼睛顿时怀疑的竖起,细长的两条眉毛就吊了起来,耷拉的眼皮得到舒展,如同一张张开的网,樊简的心里不由得的咯蹬了一下。
“没有吗?樊简,你当这么多年我都是吃白饭过来的吗?”
石真梅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威严,樊简却有些想笑,石真梅这么多年来吃的不是白米饭吗?
“真的没什么,妈。”
樊简低声说道,再想笑,再觉得好笑,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笑的时候。
“没什么?”吊起的眉毛又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似的往下塌去,但是很快又扬了起来。并且是比上一次扬的更高。
“樊简,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长辈一样来尊重?”
石真梅外翻的嘴唇一抿,老红色的嘴唇外形是一条不规则的线,凸而外翻,让樊简想到了张嘴吐泡泡的蚌。
只是樊简却一点都不想笑,石真梅找到了对付樊简的最好的武器。
“妈,我既然叫你一声「妈」,当然在心里当你是长辈。”
这个答案看起来让石真梅颇为满意,细长的眉毛和额顶的距离更短了些,圆的分不清和脖子连在一起的下巴也微微的仰了起来。
“好,听你这么说,我就满意了,那我问你什么,你想必不会瞒我不敢欺骗我咯?”
看来石真梅是不问个水落石出不罢休了。樊简有些苦恼,更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