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三胎·吹散继续备孕第四胎……
黄昏,朦胧的薄暮里,一抹大红色极为抢眼,来来回回在院子里发出噪音。
是商什外买给蒲因的超大号儿童汽车。
小蒲公英比儿童汽车聒噪,嘴里“嘟嘟”着,直直冲向商什外:
“老公,让一下。”
他仰着小脸,戴着一顶明黄色的太阳帽,晚风微微掀起帽檐,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商什外正给海棠树浇水,水流下是熠熠的彩虹,闻言转过身,淡淡看他一眼,挪开了脚步。
噌——儿童汽车擦着海棠树低垂的枝桠而过,几片叶子被蹭得起飞,最后掉落在男人裤脚。
教授无声地叹气,很吵。
他被小蒲公英缠了两天,非要开着悍马出去溜溜,每天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教授无奈之下买了儿童汽车,蒲因却没安静几分,从客厅到院里,到大门口到开不进去的书房门口。
再这么开下去,院子里的海棠树彻底遭殃,教授嘱咐了句“慢点”,进书房看论文。
昨天学校正式放假,教职工还没有,不过也就是去改卷子、开会,商什外上午忙完,下午救灾家里休息……教授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前,宁愿看论文。
连剪纸的心情都没有。
小蒲公英总爱跟那堆红纸争风吃醋,发现他剪纸,就要开车儿童车来撞他。
从窗户往外看,四季海棠终究遭了殃,最后一枝花被蹭掉,小蒲公英蹑手蹑脚地弯着腰,试图不被教授发现,悄悄捡起花枝,插在儿童车的副驾,嗖的一声开出去。
教授舒展眉头,拉起了半扇窗帘。
蒲因开得不亦乐乎,倒不是他贪玩,主要是教授下了死命令,过了今天就不可以这样开着儿童车胡乱跑了,给他安排的暑假作业、读书任务,还有培训班,蒲因自己还要打工,超忙的。
哦对,还要抽空学习科目一。
1000道题——教授说不介意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
小蒲公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有先玩够了再说。他瞥了眼书房,窗帘正好遮挡着商什外的视线,他停下车原地想了一会儿,片刻后,偷感十足地开出了院子。
这里离小公园很近,而邓稚就住在小公园不远处的小旅馆。
邓稚昨天跟他说,接下来要外出几天,蒲因没问出来他去哪里,很怕这只小黑猫习惯了流浪再也不回来,想要带着他“兜兜风”。
悍马不敢想,这辆儿童车还是可以的。
蒲因还是很注意交通安全的,一直沿着人行道走,就按他平常走路过来的林荫小道,十分钟后,蒲因将儿童车停在旅馆
“邓稚——”
邓稚正在冲澡,匆匆套上短袖短裤跑下来,气喘吁吁:
“你怎么来了?”
小蒲公英掀开明黄色的帽子,两眼弯弯,很明媚的样子,颇有范地拍拍副驾驶,学着商什外的样子歪了歪头,示意邓稚上车。
这辆儿童汽车是PLUS版,坐一个小蒲公英和小黑猫完全没问题。
当然教授就不行了,车刚买回来时,蒲因嗷嗷喊着非要商什外坐进去,男人别说坐,两条腿站进去都憋屈,教授最后将小蒲公英抱在臂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才老老实实自己玩。
教授块头太大了,蒲因望着邓稚,又催促了一遍。
黑皮大男孩抿了抿唇,最后擡腿坐了进来:
“这辆车能在外面开吗?”
蒲因笑嘻嘻地看他:
“悄悄开没关系啦。”
“商先生知道了会生气吧。”
蒲因立即“嗤”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活死人般的教授,那张脸永远无所谓似的没有什么热闹气儿,很多时候连话都懒得说,哪里会生气呢。
“放心吧,我老公两耳不闻窗外事,才不管我呢。”
小蒲公英还学会了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拍了拍邓稚的肩,示意他放心。
噌——超大号儿童汽车驶出,邓稚晃了晃身体,赶忙抓着车窗稳住。
蒲因超过了一个拎着鸡蛋的老爷爷,推着婴儿车的叔叔,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子,终于到了一段没有人的林荫小道,他按了个按钮,儿童车加速。
“你慢点啊——”
“啊呀你慌什么,我车技比商什外好多了,改天你坐坐他的车,准保你提心吊胆……不过我胆子大,不怕……你得向我学习啊……”
蒲因一边说一边开,老司机似的。
他甚至还抽空问邓稚写完一本生字没有,邓稚手心里都是汗,哪有功夫回答,“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车速慢了下来。
蒲因自然也发现了,拍了拍按钮,速度没提起来,车子反而缓缓停下了。
囧,儿童汽车没电了
厨房里,商什外做好饭,擦了手正要去院子里叫人,听见一阵“哐哐”蹭门的声音,他走了出去,那辆儿童汽车被蒲因给一个黑皮肤年轻男人费劲地往里推。
小蒲公英满脸是汗,那顶明黄色的太阳帽挂在他脖子上,趴在背后,看起来惨兮兮又有点搞笑,不过教授没有笑,抱着双臂倚在门边。
蒲因仰起脸的时候,就看见男人的一双大长腿,他立即站直:
“老公,车子没电了!这就是邓稚,他帮我一起推回来的!”
他即使是满脸汗,累得气息不稳,眼睛却很亮,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商什外道:
“因因很棒,刚才去哪了?”
蒲因便凑近了,捞起男人身上的棉质居家服擦了擦脸,紧实精壮的腹肌露出来一小截,邓稚转过了脸,准备悄悄离开,即使他知道这样不太礼貌。
当然蒲因也不许他悄悄离开,又跑回邓稚身边:
“我去小公园那边找邓稚啦,带他兜风呢!”
商什外没说什么,蒲因冲邓稚眨了眨眼,意思是:看我说得没错吧,我老公才不管我。
邓稚借着话头又向蒲因道谢,并表示自己要走了,蒲因拽着他的胳膊:
“啊呀你今晚在我家吃饭吧,尝尝我老公的手艺……我觉得一般……”
黑猫比蒲公英有力气得多,轻轻一挣,邓稚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吃过饭了,再见!”
邓稚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漂亮繁华的大院子。
蒲因颇感遗憾,冲商什外摊了摊手,让他不要介意,说邓稚就是这样的,有点社恐。
他观察人很准,也很擅长避开别人的弱点,或者说拿捏别人的弱点——去靠近。
教授被他再一次蹭过来擦脸,七月初的天气愈发炎热,蒲因兴奋过头就容易出汗,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教授二话没说,将人抱坐在臂弯,直接弄去卫生间冲澡。
蒲因还在出去兜风的兴头上,洗澡不老实,笑嘻嘻地朝商什外身上泼水。
他小小一朵白皙光洁,男人却短袖长裤……只不过没一会儿,商什外就被趴在浴缸里玩水的蒲因弄得一身水,蒲因又捧起水:
“老公,你衣服湿了,不脱掉吗?”
“不脱。”
听着男人淡如死水的声音,蒲因“哦”了声,又问不难受么。
纯属是没话找话。
大概还是有一点点偷偷跑去外面兜风的心虚。
商什外握着他的细颈打沐浴露,轻笑了声:
“害怕被宝宝活吞了。”
教授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小蒲公英的喉结,跟开关似的,蒲因两手捂着样变态啊。
明天他们就可以上.床了,准确来说,是今晚十二点过后。
蒲因很期待的,倒不是说他很色,而是为了早日怀上人类崽崽,他可是一朵很有担当的小蒲公英呢。
“老公,十二点以后就可以了……”
蒲因最近很喜欢“插”这个字和动作,有好几次让商什外抵在那处,即使前几天不能做什么,看着也很满足。
没想到商什外轻轻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方才在门口时的问题:
“宝宝去哪里了?”
只不过是称呼变了下。
蒲因没察觉到这个,却隐隐觉得教授有些生气,打脸来得太快……还好邓稚不在。
不过就算教授生气也不能怪他,蒲因被教授叮嘱了好多次,开慢点,不准开到外面。
是他没听话。
“老公我错了……再也不了,你那会儿只说了‘开慢点’,可能是忘了另一句,我也给忘了……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贪玩……”
话里话外说着不怪商什外,微微瞪圆的眼睛却表达着这个意思。
蒲因很擅长归错于别人,尤其是商什外。
教授点了点头,认下这个错,不过在抱着蒲因出水后,一手揽着他坐在臂弯,一手扯过旁边的大浴巾往他身上搭时,手上的力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啪,小蒲公英被打得嘴巴一撇。
蒲因撇着嘴,却头一次不敢哭,小心翼翼地观察商什外的脸色:
“老公我真的错了,也真的记住了……”
商什外抱着人出去,一手兜着屁股,一手擦头发,淡淡道:
“记住就好。”
记不住也没关系,才买了几天的儿童汽车要被丢进库房落灰了。
晚上,蒲因亦步亦趋地跟在商什外后面,看着男人将车子放进库房,没有不高兴,因为他很快就要迎来更加重要的事情——生崽崽!
但是商什外那会儿在浴室里摇头的意思很明显,今晚就是不跟他做。
蒲因冥思苦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死忍,颜色都变紫了,他两手撑着商什外的腹肌……奈何力气太小,没一会儿就累了。
湿哒哒地趴在男人精壮的胸膛里睡着。
今晚的睡梦乱七八糟,蒲因一会儿梦见商什外变成一道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题,一会儿又拿着棍子要打他的手心……冥冥之中觉得,商什外又有了一点别的变化。
从淡淡的死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偏。
是一种让小蒲公英有点害怕又很想亲昵的感觉。
早晨,蒲因迷迷糊糊地蹭着,两片唇轻轻碰了两次,咕哝出两个字,一个叠词。
他睁开眼,正好碰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商什外滚了下喉结:
“起床了宝宝,再不起……床都要被你尿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