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娘在院子里找了你一圈,你怎么跑厨房来啦?”
嘴里正叼着一个鸡腿的王竹朝声音处看去,就见母亲向自己走了过来,他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娘,我也找您来着,石头说您在厨房帮忙,这才特地来厨房看看。”
说着他朝金红脸上的伤看去,脸颊处几道伤口清晰可见,他询问道:“娘,您的脸没事吧?”
说着他沉下了头,压低了些声音继续道:“都怪儿子没有听从母亲的劝告,与那刘秀梅争执,才让母亲受了伤。”
闻言,金红伸手轻触了下脸颊上的伤痕,叹了口气:“竹儿,你别这么说,要怪也怪娘,当初若是娘未收你舅舅的钱,今日你也不会白白受了那刘秀梅的凌辱。”
见母亲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王竹赶紧反驳道:“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等儿子以后赚了钱,之前拿他们金家的钱还了便是,而且就算您未收舅舅的钱,刘秀梅那泼妇也还是不会消停的。”
“竹儿,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姥爷跟舅舅这么多年贴补我们母子,可未曾想过回报,这话你以后可不准说了。”金红握住王竹的胳膊道:“尽管刘秀梅再不是物儿,可你姥爷跟舅舅对咱母子俩的那份心都是真的,你这话若是让他们听到,是要寒了他们心的。”
母亲说的道理王竹自然是明白的,姥爷跟舅舅对他们母子肯定是没得说,他犹豫了片刻道:“娘,您说的我都懂!我自然是知道姥爷跟舅舅对咱们的心意。但儿子就是不想让您在那刘秀梅面前矮上一截。”
“娘,等咱们搬去县里住后,我打算将咱家的几亩田给舅舅种,也算感谢舅舅这么多年对咱家的照顾了。”
“这事我已经跟姥爷说过了,姥爷也同意了。”
听完王竹的话,金红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竹儿,咱家那几亩地是你爹留下的。如今你既然决定了,娘没有意见。”
说完金红瞥了一眼王竹手上吃了一半的鸡腿,“臭小子,这寿宴还没开始呢,你就先吃上了?”
王竹笑着挠挠头道:“娘,儿子这不是饿了吗,所以先垫垫肚子。”
“你啊。”金红伸手轻轻戳了戳王竹额头:“行啦,外面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寿宴也快开始了,咱们先出去吧。”
“好,走吧娘。”
随即王竹与已经几乎将肚子填满了的石头,跟着金红向院内席间走去。
此刻院子里摆满了圆桌,并且每张桌子都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王竹二人跟着金红一同往位于最前面的桌子处走。
金泰生正微笑着坐在主位上喝茶水。
见金红母子走来,金泰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道:“红儿,一出来就没看见你与小竹的影,你怎么样?脸上的伤可还严重?”
金红闻言赶紧快走了两步到达金泰生身旁,“爹,女儿这点小伤无碍的,爹不必忧心。”
看金红的样子并不像有太大问题,金泰生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点点头道:“没事便好,快入席吧。”
“好的爹。”金红应了一声,随即坐到了金泰生旁边的空位上。
见母亲坐下,王竹也朝金泰生拱了拱手。并坐到了母亲旁边,石头则站在了王竹的身侧。
在桌上坐了一会儿,刘秀梅也带着金御泽上了桌。
桌上此刻已差不多坐满了,王竹朝对面的刘秀梅看了一眼。对方果真如石头所说的那般无差,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正热络的跟桌上其他亲戚攀谈着。
“真是让人佩服啊!能把脸皮修炼的这么厚也算是种本事!”王竹心中感叹道。
……
“砰~砰~砰~”
正愣神的王竹被这突然响起的鞭炮声吓了一跳。
他刚回过神来,就见席间众人都朝正房的方向看去。于是他也将目光转向了正房方向,只见此刻一身红衣的金泰生正满脸笑意的端坐在正房门前的一张椅子上。
片刻后,一个端重浑厚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天增岁月人增寿,福满乾坤喜盈门,欢庆六十寿诞日,艳阳高照满堂春……”
寿宴正式开始了。
这是王竹两世为人第一次参加寿宴,他不免好奇的左顾右看,他正看的起劲时母亲轻柔的声音传入耳内。
“竹儿,一会娘便要去给你姥爷拜寿,娘拜完就到你与御泽,你准备一下,就像在堂屋那般便可。”金红小声嘱咐道。
王竹应道:“娘放心,儿子定会妥当。”
说完他继续向金泰生的位置看去。
“
声音结束,身旁的母亲整理了一番衣衫后,朝金泰生走去。走到金泰生面前,母亲与舅舅双双跪下磕头,并依次念起祝寿词。
全部做完,金泰生笑着递给金红与金贵各一个红包。
俩人接过红包又朝金泰生拱手行了礼,才转身往席间走来。
见母亲往回走,王竹就知道即将轮到自己上去了。他随即在心里将祝寿词又背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他目光朝坐在对面的金御泽瞥去。
谁料对方也正看着他。
俩人瞬间四目相对,金御泽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就将头转了过去。
王竹见状也将头转过。
不过,他感觉金御泽刚才的那一抹笑,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在里面……
庄重浑厚的唱和声结束,王竹与金御泽一同起身朝金泰生走去。
俩人走到金泰生身旁,与金红跟金贵二人一般磕头并依次献祝寿词。
念完祝寿词,金泰生高兴的将俩人叫起身,并把红包递上。领了红包,王竹拱手行礼,并转身返回席间。
谁料,他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金御泽的声音。
“表哥且慢,今日爷爷大寿,我们做孙儿的,自当是要多表些孝心的。”
“表哥读了这么多年书,今日何不为爷爷做首祝寿诗呢?”
说着金御泽看向金泰生,朝其拱拱手,继续道:“爷爷,孙儿本该也做首诗献给爷爷的,但爷爷也知道孙儿下个月才会到学堂读书,便只好请表哥代劳了。”
金御泽自然知道王竹童生试考了多次却连县试都没通过过一次,他此番就是受了刘秀梅鼓动而故意为难王竹的。
金泰生自然是不想为难王竹,他也是知道王竹的水平的,随即将面上那慈祥的笑容收起,对金御泽道:“小泽,你表哥想来也未准备,今日便算……”
话还未说完,席间的议论声便传入金泰生的耳中。
“是哩,做小辈的即是读了多年书,是该做首诗寥表孝心。”
“对呀,便做一首吧。”
“是啊,做一首,做一首。”
“哈哈,不会是做不出吧,那岂不是这多年书白读了?”
听着席间的声音,金御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知道目的达到了!
他向王竹小声嘀咕道:“王竹你这个草包!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做得出这诗?”
一旁的王竹,此刻听着席间的起哄,知道今日自己算是被驾住了。
他倒是没显得多忧虑,抬头朝母亲的方向看去,见母亲此时一脸焦急看着自己,他朝母亲点点头示意其放心。
随即,他迅速在大脑中寻找祝寿诗。
虽说他前世读书不少,但祝寿诗还真是没接触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