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天色将明,曙色微透。
王允彻夜未眠,一直在书房中静待消息。
然而直至天光大亮,他既没有收到董卓伏诛的喜讯,也没有等来西凉诸将的兴师问罪。
这让王允的心间不由得染上一层疑云。
就在这时候,书房外传来了一阵仓皇的脚步声。
王允急急站起,抬头一看,只见来者是自己的一个亲信:
他昨夜将其安排出去担当马车车夫,用于在计划中接应貂蝉,送她去温侯府。
但现在,这车夫竟然自己一人仓皇回来了!
王允在府中坐立不安,直至天色大亮,也未见亲信带回貂蝉,反而等来了那名负责接应的车夫独自仓皇归来。
“何事仓惶?”
王允看着自己的亲信,怒斥一声。
“司徒公!大事不好!”车夫气喘吁吁,面带惶恐。
“小人按您的愤怒,在相府外暗处等候,见貂蝉小姐入了相国府……”
“但不过片刻功夫,便见相府侧门大开,一辆四驾马车在一队西凉精骑护卫下疾驰而出,直奔城西方向!”
“小人怀疑貂蝉小姐在马车上,但车驾森严,速度极快,小人…小人根本追赶不上,更无法探知车内情况!故而连忙回来向您禀告!”
王允闻此,身形猛然一晃,如遭无形重击!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一股寒气自脊背直冲天灵,不祥之兆如冰水浇头,彻骨生寒。
董卓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将貂蝉秘密移往他处?还是要辣手摧花,暗中处置?抑或…另藏毒计?
王允五指深掐掌心,指节发白,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自定神。
他再度开口,声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你且带些人手,去长安城内探查这辆马车的去向!”
说罢,王允便起身,开口吩咐周围其他侍从“速备朝服!老夫即刻入宫觐见!”
今日是朝会之日,百官都需要上朝,与天子一同议论国事。
王允身为司徒,朝堂三公之一,自然不可能缺席。
更何况,他还需要在朝堂之上示弱以惑董贼,更打算借机探听貂蝉下落与董卓的动向。
然而就在王允刚强敛心神,步履沉重行至府门时,抬首便见一员虎将按剑而立,渊渟岳峙。
他身后跟着上百西凉甲士,铁甲映寒光,煞气冲霄汉,将司徒府朱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王允心中一紧,来者正是吕布麾下心腹大将之一——张辽,张文远!
此人几个月前还名声不显,但自从被吕布看中提拔后,现在已经是中郎将官职,算得上是西凉军中的一员悍将。
“司徒公请留步。”
张辽拱手行礼,动作看似恭谨,语气却冷硬如铁,不容置喙:
“末将奉温侯之命而来。言司徒公近日忧劳国事,心力交瘁,宜在府中静养,不宜车马劳顿上朝,您还是回府安歇为是。”
言罢,张辽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王允。
王允脸色一沉,心中惊怒交加,厉声道:
“张将军!你这是何意?老夫乃朝廷三公,尔等竟敢阻我上朝,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