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看着裴野,有些意外。他为了她,竟然甘愿背负反贼的骂名吗?
而且,若他真的这样做,或许会将整个镇北王府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时宁笑了笑,说道:“阿野,你听我说……”
裴野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望着她,开口道:“你叫我阿野?”
时宁有些懵:“不可以吗?”
“不是!”裴野摇头,“可不可以再叫一次?”
时宁好笑,低声道:“阿野,我想说的是,事情还没到你说的那个地步。我试探过慕北辰了,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他确实想要我死,可他似乎不想让世人知道他想要我死!他应该是在怕什么。”
“我认真想过了,这世上,让他害怕的,不外乎那几个人,陛下、皇后、太后、太子、太子妃,巧合的是,这几人,要么被慕北辰支开了,要么不在京城。”
“我在想,若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慕北辰要我死,那他是不是会有所顾忌?”
时宁说了良久,都没得到回应,抬头去看裴野。
只见他垂眸,目光落在他握着她的手上,似是在出神。
时宁抿嘴,喊了他一声:“阿野,我在跟你说话……”
“在听。”裴野低声应答,“你想让我将太孙想要你死的消息,传播出去?”
“嗯!”时宁点头,“传出去,看看效果!”
“好。”裴野当即答应,“若是这样的传言依然无法让你脱困,我会带你走,不惜任何代价!”
时宁听了,面露迟疑。
裴野握住时宁的手紧了紧,声音低哑,似是祈求:“宁宁,别犹豫。”
时宁闻言,笑了笑道:“好!”
大不了到时候就去跟师父们会合,真真切切地当一回逆党。
裴野再次将时宁拥入怀中,弯下腰,鼻尖在她肩上轻蹭,直至胸腔充斥她的气息。
他将人松开,说道:“等我消息!”
说完,他转身打开牢房门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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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叔澜很快进门,朝着时宁道:“你要见的人也见到了,我要的认罪书,你也该写了吧?”
时宁没有推脱,坐下来之后,开始写所谓的认罪书。
她从十年前的大旱写起,将灾年民生艰苦写得字字泣血。
谢叔澜脸色大变:“谁让你写这些?”
时宁冷笑:“不写这些,如何说明白我和几位师父相遇的过程?我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进山谋求生机,这才和几位师父相遇!实话实说也有错,那我就不写了呗。”
时宁说着,就打算丢下笔。
谢叔澜慌了:“沈时宁,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时宁一笑:“你滚一边去,我就继续写。”
谢叔澜只能退开,可想到时宁会写的内容,他又觉得头痛。
这样的认罪书送到太孙面前,太孙是会打死他,还是会被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