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沉稳有力!“咚!咚!咚!”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竟如同一个巨人的心跳,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整支军队,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如同精密机械般的、高效而又致命的气息!
而在所有军阵的最上方,一面巨大的、迎风招展的黑色大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旗帜上,没有绘着传统的龙虎,也没有写着主帅的姓氏。
旗帜的中央,只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骏无比的……
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城楼上,一个博学的翰林学士,看着那面大旗,下意识地,念出了《诗经》中的句子,声音都在颤抖。
玄鸟,乃是商朝的图腾,是华夏民族最古老的、象征着“天命”与“新生”的神鸟!
以“玄鸟”为旗,这是何等的……气魄!
“是……是他……”朱媺娖看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看着那个在万军簇拥之下,身披银甲,骑在黑色战马之上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一双美目之中,早已是泪光闪烁。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就在这座城市,最绝望的时刻。
他,如同神兵天降,带着他的雷霆与怒火,来了!
……
“是关宁军?”
后金军的帅帐前,一名八旗的固山额真(旗主),看着那支突然出现的、军容严整得不像话的明军,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不是。”另一个身经百战的梅勒章京(副都统),摇了摇头,“我跟关宁军,打了半辈子交道。他们虽然精锐,但……绝没有这等气势!也绝没有……那等能打到三里之外的‘妖炮’!”
“那他们,是哪路人马?”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李睿的炮兵阵地,已经完成了第二轮的装填。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后方的粮草营。
而是……正对着广渠门城楼的,后金军的红夷大炮阵地!
“全军,自由射击!”
李睿的声音,通过旗语,传递到了每一个炮兵阵地。
“目标!敌军炮阵!给我……彻底地,把它从这片土地上,抹掉!!”
“开炮——!!!”
“轰!轰!轰!轰!轰!轰!!”
十二门“赤龙”炮,不再是齐射,而是以一种更加高效、也更加致命的“三段轮射”战术,发出了连绵不绝的、永不停歇的怒吼!
整个战场,瞬间就被这狂暴的、如同雷神之锤般的炮火声,彻底淹没了!
一颗又一颗的实心铁弹,带着死神的呼啸,如同冰雹一般,向着后金军那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炮兵阵地,倾泻而去!
一场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单方面的、残酷无比的……
炮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