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外人如何评价宁国公府,她也不在乎。
虽然暂时无法脱离这个牢笼,但她从今往后,不会再隐忍任何人,也不会再委屈自己。
周书凝爱磕,就让她磕。
她想要装模作样,那就让她装……
故此,容卿端坐在太师椅上,她只淡淡的看着,并不喊周书凝起身,更没有说一些虚伪的场面话。
四周陷入寂静,莫名有些尴尬。
周书凝以为自己的姿态放得这样低,容卿肯定会为了彰显国公夫人的气度,主动搀扶自己起身呢。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表哥的血脉呢。
万一出了问题,她容卿能承担得起吗?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会佯装大度扶她起来,说一些不会怪罪她之类的话。
可她都将自己的额头都磕破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容卿的一句宽容的话语。
周书凝暗暗咬牙,是她失策了,容卿她就是一个小肚鸡肠,没有任何大局观的无知妇人。
倒是高看她了!
周书凝无奈,只得抬头泪眼汪汪地看向裴淮之求救。
裴淮之蹙眉,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容卿。
依着她以往的秉性,就算暗下,她有多生气,至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会顾及他的体面,营造出妻妾和睦的氛围。
可容卿现在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她淡然地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接受周书凝的跪拜。
她甚至不曾说任何的场面、客气话。
她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连维持国公夫人该有的气度,都没有维护。
裴淮之有些不太高兴。
无论如何,凝儿都怀着孩子呢。
于情于理,容卿都不该这样视而不见。
裴淮之低声咳嗽一声,意在提醒警告容卿,不要太过分。
岂知,容卿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温水,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尴尬的氛围,越发凝滞。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要出声说两句,却在瞥见容卿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时,她心虚没有什么底气,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总归,黑衣人的事,是他们理亏。
容卿这是借势,给凝儿下马威呢。
她身为长辈,也不好太过偏袒凝儿……否则,外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戳她的脊梁骨骂呢。
老夫人又想到陛下,她犹豫着,到底还是没出声。
周书凝跪在那里,足足跪了半刻钟。
跪的她双腿发麻,摇摇欲坠。
到最后,还是裴淮之于心不忍,他走过去将周书凝搀扶起身:“好了,跪也跪了,也道过歉了,事情说开了就行。你怀着身孕,不能久跪……”
他扭头看向容卿。
“她怀着身子呢,你就别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揪着不放了。千错万错都是那狗奴才的错,你别迁怒凝儿了。”
容卿嗤笑一声,心口不由得窝着一股火。
“我迁怒周姨娘?国公爷此话何意?是我让她跪在地上,是我让她磕破头的吗?”
“我从始至终都没说,怪她的话语吧?她自己愿意跪,愿意磕头,这都能怪到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