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见月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夫君,我等不了那么久。若真有什么流言,我苏见月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夫君清誉!”
她直视着裴长安,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裴长安心中恼怒,但想到裴景珏方才的态度和陛下的赏功宴,强行压下了火气。
他沉吟片刻,最终像是无奈妥协般点头:“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一个月。
他深深看了苏见月一眼,“这一个月,望夫人…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离去,那温润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看着裴长安离开的背影,苏见月紧绷的心弦并未放松。
一个月…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出路,带允礼彻底离开!
就在这时,允礼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伺候允礼午睡的小丫鬟春桃惊慌失措地跑出来,脸色煞白:“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少爷他晕过去了!”
“什么?!”苏见月如遭重击,瞬间冲进房内。
只见小小的床榻上,裴允礼紧闭双眼,小脸通红,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小小的身体微微抽搐着。
那顶为了遮掩容貌、即使在室内也极少摘下的厚实小帽,此刻被春桃慌乱地放在一边。
“允礼!允礼!”苏见月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抚上儿子滚烫的额头,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尖都在疼。
“怎么回事?!”她厉声问春桃,声音带着哭腔。
春桃吓得跪倒在地,哭道:“夫人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少爷说热,迷迷糊糊想摘帽子,奴婢…奴婢想着在屋里没人看见,就…就帮他摘了会儿…谁知…谁知没过多久少爷就喊难受,然后…然后就晕过去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苏见月看着儿子通红的小脸,再看看旁边那顶厚实的小帽,瞬间明白了——中暑!
是她!
是她日日让允礼戴着这密不透风的帽子,即使在闷热的夏日午后也不敢取下,才把她的孩子生生捂成了这样!
巨大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坚强。
她紧紧抱住允礼滚烫的小身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允礼…允礼!娘错了…是娘错了!娘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哽咽破碎,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痛苦。
就在她心痛欲裂之时,怀里小小的身体动了动。
裴允礼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的脸,虚弱的小手努力抬起,轻轻擦过苏见月的脸颊。
“娘亲…不哭…”他的声音细弱蚊蝇,却带着孩子特有的温柔和懂事,“允礼…不热了…娘亲…别怕…”
他努力扯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想要安慰自责的母亲。
这懂事的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扎在苏见月心上。
她将脸埋在儿子滚烫的小颈窝里,泣不成声。
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带他离开这吃人的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