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翻涌的恶心和恐惧,挺直脊背,冷声道:“赵小将军,请自重!妾身是朝廷命官之妻,光天化日之下,你若再行纠缠,休怪妾身去京兆府告你一个当街调戏命妇之罪!”
她试图用律法吓退他们。
然而,那群醉鬼岂是怕事之人?
其中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摇摇晃晃地站出来,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京兆府?告我?小娘子,你看清楚了,小爷我就是京兆尹家的公子!你去告啊!现在就去!看是我爹信你,还是信我?哈哈哈!”
又是一阵猖狂的嘲笑。
赵云起得了助威,胆子更大,淫笑着就伸手来抓苏见月的手腕:“告状?好啊,跟哥哥们回府慢慢告……哥哥们一定好好听你告……”
“放开我!”苏见月惊恐万分,拼命挣扎,指甲在赵云起手背上狠狠划出几道血痕。
“嘶!”赵云起吃痛,低头看到手背上的血痕,酒意混着怒气瞬间上头,“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敢伤小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恼羞成怒,扬手就狠狠给了苏见月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苏见月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眼前发黑。
“给我扒了她的衣服!让小爷看看你这身细皮嫩肉底下,到底是个什么骚货!”赵云起彻底失了理智,厉声对同伴喝道。
那几个纨绔子弟嬉笑着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就要撕扯苏见月的衣衫。
周围路人纷纷侧目,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这群恶霸。
苏见月绝望地挣扎、哭喊,却如同落入狼群的小兽,无力反抗。
屈辱和恐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赵云起!你想死吗?!”
众人动作猛地一僵,骇然回头。
只见一辆玄色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一旁,车帘掀开,露出裴景珏那张俊美却冰寒如地狱阎罗的脸!
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几乎让空气凝固!
赵云起和他的狐朋狗友瞬间酒醒了大半,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发抖:“裴……裴相……”
裴景珏甚至没下车,只是冷冷地扫过那群噤若寒蝉的纨绔,最后目光落在衣衫凌乱、脸颊红肿、泪眼婆娑的苏见月身上,眸中的寒意更盛:“给她道歉。”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
赵云起几人哪敢不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对着苏见月躬身作揖,声音打颤:“裴、裴夫人……对、对不起!是我们喝多了……冒犯了夫人……请、请夫人大人有大量……”
苏见月惊魂未定,紧紧抓着衣襟,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根本说不出话。
裴景珏显然也没打算听他们的废话,冷声道:“滚。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赵云起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裴景珏这才下车,走到苏见月面前。
看着她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眉头紧锁,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动作略显僵硬地披在了她身上,盖在了她的身上。
“上车。”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一丝丝。
苏见月惊惧未消,浑浑噩噩地被他半扶半带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