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安脸色微变,立刻端起架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呵斥:“前朝政务,岂是妇道人家可以随意打听的?”
苏见月心中冷笑,却不再追问,只低眉顺眼道:“是妾身失言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体贴甚至带着一丝深明大义,“若夫君在宫中当真遇到了什么投缘的贵人,其实不必瞒我。”
“我们之前既已说定和离,夫君若另有良配,现在便可明言,我不会纠缠的。”
裴长安被她这话说得心头一堵,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他皱着眉去握她的手:“月儿!你胡说什么!我裴长安岂是那等负心薄幸之人?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我写和离书,我根本没想过跟你分开。”
苏见月看着他这番表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至极。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再说话。
马车很快回到裴府门口。
下车时,苏见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素帕,递给裴长安,语气平淡无波:“夫君,擦擦吧。脖颈上的口脂印子,虽用衣领遮了,仔细看还是能瞧见的。若让母亲瞧见了,怕是又要担心多想。”
裴长安如遭雷击,瞬间脸色煞白!
他猛地抬手捂住脖子,惊慌失措地抢过帕子,用力擦拭那处,眼神慌乱地看向苏见月,语无伦次地想解释:“月儿!你听我解释,这不是……”
苏见月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得让他心慌,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夫君不必同我解释。”
她说完,转身便往府内走去,背影决绝而冷漠。
裴长安捏着那方帕子,看着上面沾染的一抹刺眼的嫣红,又羞又恼,连忙追上去,“月儿,你信我……”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苏夫人,你回来了?”
只见杜云窈带着丫鬟,恰好从另一边回廊走来,笑吟吟地看着苏见月。
裴长安正尴尬,只得停下脚步。
杜云窈笑了笑,语气亲热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苏夫人,正巧遇上了,我那儿新得了几匹江南进贡的软烟罗,想着给伯母添些新衣,只是我不知伯母喜欢什么样式的,可否请苏夫人去帮我参详参详?”
苏见月知道这是借口,但碍于情面,只得点头:“杜小姐客气了。”
裴长安见状,如蒙大赦,赶紧道:“那你们聊,我先去看看母亲。”
说完便匆匆走了,也顾不上再跟苏见月解释。
杜云窈领着苏见月走到一处僻静的花厅,屏退了左右,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苏夫人,”她上下打量着苏见月,眼神轻蔑,“上次的汤呢?是不是你喝了?”
苏见月心中明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她平静回答:“大人公务繁忙,未曾享用。大人之命,妾身不敢违抗。”
“不敢违抗?”杜云窈声音拔高,带着怒气,“我看是你这贱人自己贪嘴吃了吧!想借着送汤的机会,在景珏哥哥面前卖弄风骚?!真是好深的心机!”
她话音未落,身边那个高大的丫鬟猛地上前一步,抡起胳膊就狠狠扇了苏见月一巴掌!
苏见月猝不及防,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丫鬟,又转向杜云窈。
杜云窈却立刻换上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假意呵斥丫鬟:“放肆!谁让你动手的!还不快向裴夫人道歉!”
那丫鬟敷衍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