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珏一身官服,就这么在深夜伴着寒露踏进了帐篷。
苏见月看出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倦色,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李太医,这是皇上赐我的腰牌,你安心地跟着苏夫人去救人,至于圣上那边,本相自然会亲自解释。”
李太医朝着裴景珏行了一礼,当即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下。
小太监飞快地去为他拿药箱,甘露引着二人匆匆地离去。
“怎么哭了?”
帐篷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裴景珏上前轻柔地用指腹为苏见月擦下掉落的泪水。
“我去跟着太医,不然我不放心。”
苏见月避开裴景珏再次伸过来的手,提着裙摆往帐篷外而去。
裴景珏看着那抹纤薄的身影跑入浓重的黑夜中,怔然将手收回。
苏见月回到帐篷,已经开始给允礼诊治。
“李太医,允礼他如何了?这孩子患有心疾,今日又实在闷的慌骑了会儿马,夜里便发了高热……”
苏见月说着神色之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责,她垂下眼,恨自己的照顾不周。
“夫人莫急,小公子并没有大碍。”
李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温和地开口。
“小公子身体康健,起了高热只是来围场后着了凉,两副药下去就能好全,不过我还是要劝一句,既然有心疾这等隐症,骑马这样的事,还是要尽量避免。”
苏见月擦了擦眼泪,听到允礼没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多谢太医。”
李太医写下药方递给身旁的小太监,甘露随着小太监一起去取药煎药。
玉露则替李太医拎着药箱将人送回,苏见月坐在床榻边,看着脸色红的不正常的允礼,心疼地将沾了水的帕子换下。
“允礼如何了?”
裴景珏站在帐篷门口看到苏见月暗自擦着眼泪,终是忍不住踏入进来。
“托相爷的福,自然是没事。”
裴景珏听出苏见月话中的讽刺,他想起下午时候允礼一脸艳羡地看着同龄的小公子骑马,终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准允竹叁带他骑了两圈。
他也不曾想到,竟然会惹得允礼起高热。
苏见月想起今天下午自己在帐篷中耽于情爱,没有及时地将允礼巡回,她心中惭愧不已。
虽然知道裴景珏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赶来,且一直对允礼关怀有加,可是她仍旧忍不住有些埋怨。
她不敢想若没有了允礼,她还留在京城有什么意义……
看着苏见月的眼圈再次泛红,裴景珏上前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地认错。
“此时是我疏忽,下次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相信我。”
苏见月知道挣脱也是无用,冷淡地点点头。
“我的人已经找到了神医谷,传言那里的神医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术,连病死的人都能救回,允礼这心疾于他们竟然不是难事。”
苏见月蓦然回头,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允礼的心疾能被治好,她便不用整日拘着孩子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当真?”
裴景珏见她愿意开口说话,神色笃定的点了点头。
“本相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见月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反驳。
“可是你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
裴景珏微微睁大眼眸,一时间被她说的话气笑。
“你啊……让我怎么办才好。”
裴景珏把她拥的更紧了些,话语中有几分无奈。
“夫人,药来了……”
玉露捧着药碗入内,看到裴景珏的身影后就将要药放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