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兰拿过来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祖母绿的手镯。
乔以眠只看了一眼,便如坐针毡。
婉拒的话在嘴里正打着草稿,就被穆锦兰直接堵住。
“不用有压力,这可不是他们家的传家宝,是我外婆留给我妈妈,我妈妈又留给我的。”
乔以眠目光讶异,喃喃道:“阿姨,这太贵重了……”
穆锦兰将首饰盒放在小姑娘手中,目光温和,“长辈们都希望儿女和谐圆满,我又没有女儿,这镯子你就当作替我收着,将长辈们对子女的美好心愿传承下去。”
乔以眠喉咙像是被堵住,无话可说,此时此刻再要拒绝,感觉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谢谢阿姨,我会好好收藏的。”
穆锦兰朝她眨眼笑笑,“嗯,收着就好。这颜色确实有点儿老气,我也一直没戴过。”
说完拿过另一个礼物盒,里面摆放着一对男女腕表。
表带是黑色钢链,表盘是深蓝色星空,整体设计简约又不失精致。
女款的表盘上点缀着几颗细小碎钻,灯光下熠熠生辉。
“你和阿曜的职业都不太方便穿金戴银的,就给你们买了对情侣腕表。”
穆锦兰向黎曜递了个眼色,大领导心领神会,直接拿起女款戴在小姑娘手腕上,“挺合适的。”
又拿起自己那块,递给乔以眠,“帮我戴上。”
在三个人的集体注视下,乔小姐红着耳朵把手表戴到男人手腕上。
竟有种婚礼上互戴婚戒的错觉……
小乔记者暗暗透了口气,忽然觉得手腕的重量有些沉。
那里承载着的,并非只是一块手表的重量。
一家人闲聊了几句,黎曜坐在一旁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喝茶,有些心不在焉。
乔以眠敏锐察觉到大领导兴致缺缺,小声问了句:“你是累了吗?”
他身体刚刚恢复,一天之内又往返两个城市,肯定很辛苦。
黎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别有深意。
“嗯,累了。”
“那今晚就住家里吧。”黎伯诚难得出声,“听说你们要回来,你妈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黎曜站起身,“不了,我们回公寓住。”
黎伯诚眉心轻蹙,“家里又不是没房子。”
黎曜:“不太方便。”
“你从小就住在这儿,有什么不方便的?”
眼看着父子俩的气氛又要剑拔弩张,穆锦兰连忙出声缓和:“眠眠第一次来咱们家,住在这儿肯定是不太方便。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说着向丈夫递了个眼色,黎伯诚面色不悦,却没再出声。
乔以眠顺势接话,“我们还要在京市待几天呢,等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过来。”
黎伯诚:“明晚就有时间,回来吃饭。”
乔以眠偏头看了一眼黎曜,见他没反驳,乖巧点头:“……好的,那我们明晚再来。”
黎伯诚脸色稍霁,“蛋糕回去记得吃。”
“好的,我会吃的!”乔以眠暗暗松了一口气。
送小情侣离开之后,穆锦兰含嗔带怒地瞪了丈夫一眼:“本来今天大家都挺高兴的,临走了你又闹什么?”
黎伯诚坐到沙发上,脸色不悦,“这个家是龙潭虎穴吗?避之不及的!”
穆锦兰毫不留情地回答:“家里有只随时会发脾气的狮子,谁愿意住在这儿?”
见丈夫生气不语,穆锦兰只好又劝道:“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小世界了。又不是小时候,你吼两句就听你的。”
说完又有些郁闷,“要不是你从小对他太严格,他能变成现在这样吗?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男孩子本来就不能太过娇惯,这不是他违逆我的理由。”黎伯诚没好气地反驳,“一身反骨!”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穆锦兰无可奈何,只好又说起其他的,“还有,你别对人家小姑娘板着一张脸,我瞧着她刚见到你时,脸都白了。”
黎伯诚这回倒是不反驳了,沉默几秒,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就长这样。”
穆锦兰:“……”
无语几秒,苦口婆心地又劝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收敛一点儿大领导的气势,这不是在你们单位。你想想,阿曜这么不愿意回家的人,这大半年都回来多少次了?话里话外地一直在念叨小姑娘多好多优秀,你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看着黎伯诚困惑的目光,穆锦兰叹气,“他怕咱们俩为难眠眠。”
黎伯诚沉默几秒:“……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
穆锦兰再次无语,黎伯诚却又皱眉:“我犯得着为难一个小丫头?他这想法从根源就有问题!”
眼看着丈夫又要数落儿子,穆锦兰及时打断咒语:“行行行!是他杞人忧天,是他庸人自扰,是他不懂父母爱子之心,天地可鉴好嘛!”
一番话成功抚平大大领导的情绪,黎伯诚轻哼一声,咒语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