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渊的手轻轻落在她肩头:“好啦,再说下去菜都要凉了,快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围坐在一起。
晏临雪将菜送入口中,瞪大眼睛。
“好香!好好吃!”
简直比温砚辞的手艺还要好。
池星渊脸上的笑更柔和:“你喜欢就好。”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任何东西都可能失去,但我们永远都在你身边。”
温和的话,和五百年前的鼓励重合在一起。
他们说——
“只要我们都在,你永远都有重头再来的权利。”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百次。终有一日,你会迎来更好的圆满。”
她看着一张张笑脸,看着满屋星星点点的莹光,也跟着笑起来。
“嗯!”
“我前几日只是有些累了,现在已经完全休息过来了。”
四个人的气氛又恢复成往日热热闹闹的样子。
原本因为担心,每日都要悄悄过来看一次的谢清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透过窗棂,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晏临雪,眼眸也柔和下来。
真好。
这样就很好。
五百年前,雪尊早早以身祭阵,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出头。
她十多岁就被逼着刻苦修炼,没有朋友、没有闲暇时间,甚至连生辰都是他们夜里帮她过的。
可以说,她从未真正体验过普通人的一天,也从不知十几岁的孩子每天都是怎样度过的。
现在就刚刚好。
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道她从前过的苦,所以来补偿她了。
她的朋友都很好,她也很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灾难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她多体验这些寻常的幸福和平静。
谢清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近乎沉迷地看着晏临雪脸上的笑,看着她和朋友们闹成一团,整个院子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然后伸出手,很轻地碰了碰窗棂,仿佛这样他也能离她近一些。
许久,他被夜色浸透,浑身都裹上了凉气,才挪动有些僵硬的脚,缓缓往回走。
“谢清弦!”
距离院门只有一步之遥时,清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下意识回头。
然后,就被充盈的花香和少女的温软抱了个满怀。
他心狂跳起来。
“你……怎么来了?”
晏临雪笑着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
“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都在。”
“谢谢你呀谢清弦,今天换我来陪你啦。”
谢清弦眼眸里所有的淡漠彻底被粉碎,只余错愕。
许久,他伸出手,将人轻轻抱起。
“你能来,我……很高兴。”
晏临雪被稳稳抱起来,双手搂着谢清弦的脖颈,笑盈盈的。
“我答应过很多次要陪你,但好像每次都食言了。”
“所以现在补给你。”
谢清弦幸福到有些眩晕。
少女身上的香气笼罩了他,像是编织了一场独属于他的梦。
直到云朵轻轻飘落在他床榻,他还没从恍惚中清醒。
就像他一直以为——晏临雪从不属于他,他所有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偷来的。
现在也是。
然后,温柔的触感落在他眼尾,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谢清弦,你怎么又哭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