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之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力气太大了怕这羽毛弯折,力气太小了又怕这羽毛飘走。
明明这是一片吸饱了水的、沿路还在湿漉漉滴水的羽毛,怎么就能这么轻。
“该死,温心满平时是不吃饭吗,人怎么能轻成这样?”
两个男人跑在前面,而本该去找管家领罚的女佣,此刻却跟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拎着温心满遗落在躺椅上的包。
是她听错了命令,害这位小姐受了惊吓还晕过去,她心里也很难受,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默默跟上,等医生确认这位小姐没事后才放心离开。
房间内,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箱。
“先把人放到床上,做过急救吐过水没有?”
“有的有的!”湿漉漉的女佣站出来,“我做过急救,这位小姐没呛几口水,应该是被吓到了才晕的。”
“那就行,我拉上帘子给她检查一下,少爷和你的朋友就出去等吧。”
看着帘子拉上,喻归予转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女佣,“你进去陪着。”
“是,是,我明白的。”
女佣刚进去,躺在床上的温心满就发出一声惊呼。
没等医生检查,她就醒过来了。
“你是……”
“满满小姐,你不要惊慌,你掉进水里了,这是山庄里的私人医生,专门给你做检查的,你快躺好让他给你仔细瞧瞧吧。”
温心满揉了揉混沌的脑袋,声音嘶哑得像是被刀劈过。
“不用了,我没事,有干净的衣服吗,我想换一身。”
“有的有的,我们少爷提前让人准备了,我这就拿来帮你换上。”
等在门外的喻归予和江鹭之看着医生出来,赶忙围了过去。
“她怎么样?”喻归予神情凝重,完全没了平时那副笑模样。
医生摇了摇头,“她已经醒了,没让我检查,但她意识清醒,池子的水又不深,应该没什么事,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哦对了,里头在换衣服呢,少爷你晚点再进去。”
江鹭之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又将露出额头的造型揉乱,让杂乱的刘海贴在眼前。
这下温心满应该就认不出他了吧。
难怪喻归予这阴货要带面具,感情他也还不想掉马甲。
“现在知道急了,你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现在的情况?”
喻归予冷冷地瞥了江鹭之一眼。
“我早就说过我会报复温心满,不只有这次,还会有下一次,只不过以后我会做得更体面点。”
江鹭之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疯子。”
知道人没事后,两人又习惯性地开始较劲,明明就担心得很,却硬要给自己洗脑仇恨。
“这都是温心满应得的,今天的事我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会继续。”
江鹭之啧了一声,“我是真想知道,你小时候跟温心满都没见过几次面,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的?”
“没有告知的义务。”喻归予转过头不看他,“不过你也没资格说我,你针对她的理由也很可笑。”
“你这只斑点狗乱说些什么,我那是为了微雪,我不能让温心满影响微雪的地位。”
喻归予呵呵一声,没有接话。
他已经没了跟江鹭之这个蠢货沟通的欲望,两人纯纯牛头不对马嘴,根本说不到一起。
“温心满已经没事了,你滚吧,我的山庄不欢迎你。”
江鹭之不仅不滚,还倚靠在墙边,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我来都来了,这么轻易就想让我走,门都没有。”
门开了,两个男人走进去的时候,温心满还垂着头在摸身上裙子的料子。
她再没眼光,也看得出这料子极好,剪裁和样式也特别好,价格一定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