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这些陈年旧事，商越言也没心思继续看直播了。
说起来，他当初为什么会对陆微雪有好感？
是因为初见时她也穿了一身白裙子，笑起来很温柔吗？
还是说她明明出生名门大家，却一点也不顾昂贵的定制礼裙，蹲在国外的街边帮他捡起散落一地的硬币？
刚开始商越言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这么些年过得很苦，也不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别人，所以他的身边没有朋友，平时有了烦心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可在国外求学的第一年，他还没有那么精通外语，又因为厌恶和人交流，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买东西都很煎熬。
他记得自己当时刚从学术交流会出来，提前兑换了好些硬币，准备在自动饮料机买一瓶水喝，但是被滑着滑板的少年撞了一下，包里的硬币全部掉在地上，滚落一地。
那个滑板少年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很突然，只留下他站在原地，呆呆得像个傻子。
过了几秒，他才想起还要把硬币捡起来，他身上的钱不多，计算机专业虽然学得好，但因为是外国人，就算天赋惊人，赚钱的机会也并不多。
那时的商越言很珍惜自己兜里的每一块钱，甚至将每一个硬币都安排好了去处，绝不多花错花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高定礼裙的女孩从豪车上下来，温声细语地问他有没有事，还拖着长长的裙摆帮他捡硬币。
当时，商越言看呆了。
他这么孤僻阴暗的人，居然也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遇见心软的神吗？
从那时起，商越言就感觉有一束光穿破厚厚的乌云照射下来，将他周身的阴霾瞬间扫净。
“你、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商越言应尽了自己的勇气，向女孩搭话。
当时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只是那时候的商越言太年轻也太青涩，并不太懂。
“我叫陆微雪，很高兴认识你。”穿着高定礼裙的女孩微笑着伸出了手，商越言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并没有握上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商越言记不太清了，好像微雪当年有些生气，但是后来他们还是成为了朋友。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现在微雪成了戏曲女神，在属于她的舞台闪闪发光，虽然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加耀眼，但那种让商越言熟悉的感觉却一点点消失了。
如果不是今夜喻归予打了电话，他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的让他帮忙找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对陆微雪的感情发生了偏差。
他现在明白几年前遇见陆微雪时的心情了，那不是心动，而是他将那一刻出来帮忙的陆微雪当成了当年救他的那个女孩的替身。
所以后来他没有握住陆微雪的手，只是她和他之间的交集却依旧没有断掉。
“我怎么会这么迟钝，现在才意识到这份感情出了差错……”商越言陷进真皮沙发里，狠狠地锤了自己一下。
不过，其实他这两年和陆微雪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陆微雪刷数据，帮她引流。
算起来……除了在屏幕里常见面外，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几乎就没见过几次面。
在商越言还不清楚那段感情的时间里，曾经邀请过陆微雪，想和她一起共进晚餐，但是邀请了好几次，她都抽不出时间，后来也只能遗憾放弃了。
内心拨云见日，一下子理清自己感情的商越言莫名地有些激动，将手机扔在一边，坐在沙发里仔细回想着当年的一点一滴。
只可惜还是想不起更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