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冒雨跑回四合院时,浑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裤腿流进鞋里,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音。果然,一进院门,就迎来了各种目光的洗礼。
中院贾家窗户后面,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看到陈凡的狼狈相,她咧开嘴,露出幸灾乐祸的狞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见:“该!活该!装什么大尾巴狼!新车呢?还不是得滚回来淋雨!嘚瑟什么!”
几个在屋檐下躲雨的长舌妇也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神里带着看笑话的意味。
陈凡仿佛没听见也没看见,径直回了屋。他脱下湿透的衣服,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一身干爽的旧工装。冰冷的雨水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点起煤炉子,烧上一壶热水,心里盘算的却不是眼前的狼狈,而是许大茂那双阴鸷的眼睛。他有一种直觉,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的直觉没错。
许大茂躲在厂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陈凡消失在雨幕中,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浓。他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陈凡和冉秋叶?一个是最近风头正劲、屡次让他吃瘪的眼中钉,一个是厂里不少男人暗自倾慕的漂亮女教师……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许大茂特意提前来到厂里,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开始在相熟的工友和小群体里“无意间”散布消息。
在钳工车间角落,他递给一个工友一根烟,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嘿,哥们儿,跟你说个新鲜事儿。昨儿下班下大雨,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啥了?看你这一脸猥琐样,准没好事。”工友笑骂着接过烟。
“啧,怎么说话呢!”许大茂故作不满,随即又凑近些,“我看见咱们厂的冉老师,就是那个特漂亮的,骑着陈凡那辆崭新的永久车走的!陈凡呢?嘿嘿,跟在后面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你说,这俩人……啥关系啊?能让他把新车都舍得借出去,自己淋雨?”
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又和宣传科的几个狐朋狗友坐在一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的人听到:“……所以说啊,这人不可貌相。别看他陈凡平时闷不吭声的,追起女人来可真舍得下本钱!新车啊!说借就借了!你们是没看见昨天那场面……啧啧,冉老师坐他车后座上,那叫一个……唉,不能说了,再说就成背后嚼舌根了。”他故意欲言又止,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他甚至溜达到郭师傅那边,看似闲聊:“郭师傅,您说现在这年轻人,真是比咱们那会儿开放多了哈。这还没怎么着呢,车都骑上了……影响多不好……”
郭师傅正因为技术攻关被陈凡抢了风头而憋着火,闻言立刻哼了一声:“哼!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个踏实东西!整天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丢我们工人阶级的脸!”
流言就像瘟疫,在许大茂有心的煽风点火下,迅速在轧钢厂的部分车间和科室里蔓延开来。版本越来越离谱,从“陈凡追求冉老师很舍得”,逐渐变成了“两人关系不正当”、“陈凡用自行车和钱财引诱冉老师”、“作风有问题”……
这些污言秽语自然也传到了秦淮茹耳朵里。她心里酸涩更甚,一方面嫉妒冉秋叶能轻易得到陈凡的青睐,另一方面又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看吧,长得漂亮有文化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说闲话!
她也开始在院里和大妈小媳妇的闲聊中“无意”地添油加醋:“唉,其实小陈人以前挺好的,就是最近……可能手里有点钱了,心思就活泛了。冉老师也是,怎么就能随便骑男同志的车呢……这瓜田李下的……”
恶毒的流言,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撒向陈凡和冉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