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而且敢想敢干的人。陈凡这头刚把买房提上日程,还没等他开始正式动作,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就通过张工那位房管局的老友传了过来。
“后海北沿,鸦儿胡同里头,有个小院儿,”张工下班后,特意把陈凡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房主是以前的老旗人,成分有点高,子女都在南方,如今政策松动了,想着把老宅处理了,去南方投奔子女,要价着急,条件也合适。”
陈凡一听“后海”、“鸦儿胡同”,心里就是一动。那地方闹中取静,离轧钢厂和他常活动的区域都不算太远,关键是环境好,比他现在住的筒子楼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立刻请了半天假,跟着张工的老友去看了房子。
那真是一个标准的老北京小院,不大,一进的院子,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都有些年头了,灰砖墙斑斑驳驳,院里的地砖缝里长着青苔,角落有棵半死不活的枣树。但难得的是格局完整,没有像很多大杂院那样被私搭乱建搞得面目全非,而且位置极好,藏在胡同深处,安静得很。
房主是个头发花白、穿着旧式褂子的清瘦老头,话不多,眼神里带着点审慎和落寞。他也没多夸自己的房子,只是简单说了说情况,重点强调:“产权清晰,祖上留下来的,就我一個人的名字,没纠纷。家具什么的,我们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你们看着处理。价格……三千二,一次性付清,不能再少了。”
三千二!这价格比陈凡预估的稍微高了一点,但他看着这规整的院落,想着这难得的地段,心里迅速盘算着。他手里所有的积蓄加起来,差不多刚好这个数,甚至可能还稍微紧张一点。这意味着,一旦买了,他几乎就掏空了所有家底。
“老爷子,这价格……确实不低。”陈凡沉吟着,没有立刻还价,而是仔细地又看了一遍房子,特别是屋顶、房梁和地基,“您看这房顶,瓦片得补了吧?这梁柱,好像也有点虫蛀的痕迹?还有这电路,估计还是老早的呢,都得重新弄。这又是一大笔开销啊。”
房主看了陈凡一眼,似乎有点意外这个年轻人看得这么细,叹了口气:“房子是老点,但骨架结实。你要诚心要,三千,最低了。再低,我对不起祖宗。”
三千!陈凡心里快速权衡。风险有,政策风险,修缮投入大。但机遇更大,这地段,这独门独院的清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老爷子,我诚心要。三千就三千!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这钱数额不小,我筹措需要点时间,大概十天。这十天,您别再看别家了,给我留着。十天后,咱们一手交钱,一手办手续,您看行不行?”
房主盯着陈凡看了几秒钟,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诚意,最终点了点头:“行,看你是个实在人,我等你十天。”
从院子里出来,陈凡感觉自己的心跳还在加速。他几乎是小跑着回家,把正在备课的冉秋叶吓了一跳。
“怎么了?厂里出事了?”冉秋叶看他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样子,急忙问。
“好事!天大的好事!”陈凡一把抱住她,兴奋地转了个圈,“房子!有着落了!”
他语无伦次地把看房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位置、格局和最终谈妥的三千块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