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张警官:“文件我们可以收下,但阿靡现在不方便见任何人,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来对接。”
张警官点了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秦宋:“这就是沈砚山留下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封他写给秦小姐的信,另外,他的律师说,沈砚山在狱中已经签署了一份声明,自愿放弃所有对你的探视权,还将他名下仅有的一套老房子过户到了你名下,说是......算是弥补当年的亏欠。”
秦宋接过文件袋,指尖传来纸张的厚重感,他转头看向秦靡,却发现她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秦靡的指尖冰凉,连带着攥着秦宋手腕的力道都微微发紧。
她不是难过,只是心里像被塞进一团浸了水的棉絮,闷得发沉,这个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男人,连最后离开,都要以这样突兀的方式,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掀起一丝波澜。
“我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拾眸时眼底已恢复平静,“文件我收下,但房子......捐了吧,我不需要。”
秦爷爷在一旁沉声道:“阿靡说得对,这种人的东西,我们不沾。”
莉娜也点头附和,眼底满是对沈砚山的厌弃。
张警官没多劝,只是叮嘱了几句后续若有需要配合调查的事宜会再联系,便带着人离开了。
警车的灯光消失在夜色里,秦宅重归寂静,却没人再有睡意。
秦宋将文件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没有立刻打开,只是转身给秦靡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水,别慌。”
他知道,沈砚山的死对秦靡而言,不是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解脱,以及对“血缘”二字更深的茫然。
莉娜拉着秦靡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带着心疼:“别想太多,他走了也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用‘父亲’的名义打扰你了。
秦爷爷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到茶几旁,月光落在密封的文件袋上:“这东西……要打开看看吗?”
秦靡指尖悬在文件袋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看吧,也算......了了这最后一桩事。”
秦宋拆开密封线,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纸,和一份泛黄的牛皮笔记本。
信纸的字迹潦草,带着几分病态的颤抖,显然是沈砚山在身体极差时写的;而笔记本的封皮已经磨损,边角卷翘,像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秦靡先拿起了信纸,借着客厅的灯光,一行行看下去。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那套老房子,是我年轻时和你母亲住过的地方,后来被我抵押出去,去年才好不容易赎回来,算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如果你实在不要,就捐了吧,也算我为自己积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