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之前依着孟太傅走上高位,如今却甩开孟家又攀上左相,这般墙头形式,如何能靠得。你若像他一般,朝中官员如何看你。”
说罢沈二叔便气得拂袖而去,只是走到门口,他又道:“不管如何,修儿他们身上到底是流着沈家的血脉,若真等孟家再次得了势,靠着他们还有挽回的机会。”
林婉柔端了茶点进来时,沈二叔已经离去。
她看了眼神色不明的沈卿知劝慰道:“侯爷莫要与二叔生气,他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沈府。”
沈卿知接过她递来的茶点,深想沈二叔所言无不道理,眸色中闪过一丝后怕,孟太傅真若重新起了势,那他与南枝和离岂不是……
思到这里,他看了眼林婉柔,“今日怎么未曾见到筝筝?”
林婉柔哪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当下便带了丝嗔意道:“侯爷您忘了,奕王一早便约了筝筝出府。”
对,奕王,今日奕王一早便来府上寻了筝筝。
想是对筝筝有意。
沈卿知那刚被沈二叔说乱了的心思稳下来,他手里的棋还是很多的,孟太傅再起势也不可能越过奕王去。
眼下只待奕王与筝筝更进一步,他说可说动沈二叔将筝筝的名字纳入沈家族谱。
只要筝筝攀了高枝,那他镇北侯府在这京都便不愁不稳。
从镇北侯府出来,孟南枝就遇到了宫里来的于嬷嬷。
“孟姑娘。”
即已和离,便不好再称侯夫人了。
于嬷嬷身着灰蓝色宫装,鬓边银发一丝不苟,对她福了福身,面上带着丝笑意道:“老奴给侯夫人请安,皇后娘娘得孟姑娘回了京,特让老奴请您去宫里陪她说会儿话。”
孟南枝微微欠身,温和有礼地回道:“有劳于嬷嬷跑一趟,得皇后娘娘惦记,是臣女的福分。”
嘱咐观棋和月芹带着东西先行回府,孟南枝便轻移莲步带着刘嬷嬷跟她进了入宫的马车。
京都就这么大,丁点的事都瞒不过宫里,而且她回来这么久确实也该进宫给皇后娘娘报个平安。
宫内的马车到底是比孟府的稳当,一夜几乎未眠的孟南枝差点晃睡。
待到快到行至宫门,她在于嬷嬷的轻咳声中才睁开下,不显尴尬地轻笑后,在刘嬷嬷的搀扶下跳下马车,坐上步撵。
路经太和殿,过了慈庆门便是到了坤宁宫。于嬷嬷让守门的小太监禀了皇后娘娘后,便领着孟南枝进了门。
皇后娘娘怕热,从入了夏开始屋里冰块便从未断过,再加上昨日下了雨,所以孟南枝一进屋,便被一股凉气冲了个满面。
默默吐出一口气,孟南枝对着身穿凤服坐着的皇后,跪拜道:“臣女南枝拜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因想着今日出去,孟南枝便没穿得过于繁琐,只简单地套了件金丝白纹昙花锦裙,头戴羊脂色白玉小簪,偏偏就是这样素色的装扮映着她的小脸堪比双十少女的鲜嫩。
皇后谢清沅见此便忍不住想起她未嫁时的模样,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南枝,来,坐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