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银票,而是没想到胡姨娘竟然能存这么多银票。
毕竟胡姨娘一向过得谨小慎微,还要时不时地接济胡家。
“怎么说呢。”胡姨娘嗔拍了她一下,布满细纹的脸上竟是笑得有些腼腆,“老爷致仕后,府里的景色不如从前,我便想着做点小生意,开了几个布庄,做了些新兴的衣裳,慢慢地这生意就好起来了。”
“就城中的那个胡氏绸缎庄?”
孟南枝惊讶,想起刚回来第二日陪长子去吃灌汤包时,在街上看到的那个替换掉原来李氏药堂的胡氏绸缎庄。
“是,那是我开的其中一家。”
胡姨娘眉目之间带了点难见的自得。
孟南枝一时脑子有些卡壳,毕竟她对做生意没什么天分。
真羡慕这些会做生意,还特别是临老突然设肆经商,做得如此成功的人。
想到她昨天还在暗思刘嬷嬷做事不够大胆,没能抓住经济发展期,没想到今日胡姨娘就给她这么大个惊喜。
银票有些超乎她想象的多,孟南枝拿捏不准情况,“父亲知道吗?”
胡姨娘轻笑着即点头又摇头,“老爷知道一些。”
老爷深爱枝枝的母亲,纳她本就是为了了枝枝母亲的心愿,对她没有多少情分。
枝枝枝溺水后,老爷更是致仕一心寻女,对她的关注并不算多。
铺子刚开业的时候,她和老爷提了一嘴,那时碰巧遇到有人给老爷汇报说听到了枝枝的消息。
老爷慌着去探查,也不知对她的话有没有听完。
没能寻到枝枝,老爷回来后到枝枝生母的灵牌前坐着哭了一晚。
她那晚背着老爷也在门口静坐了一夜,想明白了很多事。
此后,一些除非必要的小事,便没再和老爷提过了。
但她开布庄做生意到底是借了老爷的势,用了老爷的人脉关系,所以她想着即便她不说,依老爷的聪慧应也是知道的。
只是老爷可能不太知道她到底盈利了多少而已。
虽然胡姨娘没对她细说,但孟南枝对父亲的脾性也是了解的,恐怕对胡姨娘做生意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为不拂了她的心意,孟南枝只取了其中四分之一,“姨娘,我就用这些,剩下的你还是存起来,留着自己用吧。”
胡姨娘哪会愿意,将盒子再次推给她,“说了是给你的,你就都拿走,莫要做这客气之举。”
孟南枝又岂会听她的,“姨娘,你这是真不信我了,真需要用那么多,我又岂会和你客气。”
怕她不信,孟南枝又指了指上头,“这粮,适当备些可以,是不能买多的,容易引人猜忌。”
胡姨娘早年的时候对朝堂这些还不太懂,在孟家待了这么多年,又做了生意,耳睹目染的也就通透了许多。
她拉住孟南枝的手,轻拍了拍道:“这些银票你都拿去用,哪怕不买粮草,用来花在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枝枝你也知道姨娘读书少,见识浅薄,帮不了你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银钱了。”
孟南枝心中暖意涌动,反握住胡姨娘的手,“姨娘心意枝枝是晓得的,但我真用不了这么多。”
见她始终不接,胡姨娘知她要强,也不再强求,总归枝枝以后都在这个家,缺什么她给枝枝安置了便是。
思此,她温和笑道:“也罢,姨娘知你一直自有定数,姨娘就先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