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听到长子所言,心中甚感欣慰。
她走到沈砚修身侧,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但却并没有阻止他说话,或插嘴于他与沈卿知之间的对话。
孩子有表达想法的权利,不管是好还是坏。
作为母亲,她只管兜底。
母亲在身侧站定后,沈砚修所说的话更加从容,也更加直白不留情面,“父亲,您真的是为了护我安全吗?我跟随太子出行,有屠戎将军带着精兵护卫,安全方面自是无虞。”
“可您呢,您口口声声说放心不下我,可您从进来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下。”
“您进来的第一眼,看了桌上的物资,第二眼是那银票,第三眼便是向母亲为您求职,这就是您所谓的放心不下我?”
说到这里,沈砚修加重了放气:“还是说,您只是打着护我安全的幌子,想借此机会在外祖父面前讨个好,谋个利?”
“你!”
沈卿知被沈砚修揭穿真正目的,气得面色青白交加,“你个逆子,为父好心护你,为了你的安全宁愿去那流民遍野、疫病丛生之地,你竟如此反逆于我,曲解为父心意。”
说到此处,他扭过头看来看向孟南枝,“孟南枝,这便是所你所的好好教养?把我好好的一个儿子教养得忤逆父亲?!”
沈砚修上前一步挡在孟南枝面前,“父亲,母亲把我教得很好,是你没把我教好,不要把什么事都推到母亲身上。”
说到这里,他语气又郑重了几分:“还有,父亲,母亲说得对,我不差,我沈砚修不比京都世家子弟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差。”
母亲如此护他,他怎么可以让母亲失望。
沈卿知被长子这句话震得突然轰了耳,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起了自己身为庶子虽有文才,却还是有些内心自卑时。
父亲把他叫到书房,立他为嫡子,告诉族兄弟们,说他不差,比他们任何人都优秀。
他也是从那时才开始逐渐自信,娶了孟南枝,继承了镇北侯,然后开始自负。
沈砚珩听到兄长这话时,也跟着震了一下。
兄长真的变了,变得更优秀了。
他抬眼看了看被兄长护在身后的母亲,握紧拳头,也跟着上前站在了兄长身侧。
他也要长大,和兄长并肩而行。
有他和兄长在,谁也不能欺负母亲和昭妹。
孟南枝此刻觉得特别的自豪,哪有什么比孩子长大,一直护在她面前更值得高兴的事呢。
但为了避免沈卿知被长子刺激的又发动手打人,所以她上前一句把两个孩子护到后面,冷声道:“侯爷,请回吧。”
沈卿知终于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再看长子沈砚修,面色变得十分复杂。
这个长子,他其实一直都不喜,性格不像他,长得也不像他。
如今再细看,倒是有几分肖似他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