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将亮,她才浅眠了一小会儿。
等孟南枝再醒来时,父亲孟正德已经去了官署,胡姨娘担心连日阴雨,造成存放的货物出问题,也一早去了铺子里。
还有次子沈砚珩,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早早起来去了书院。
偌大的孟府,此刻竟显得有些冷清。
孟南枝梳妆完毕准备出门时,家里又来了客人。
太子侧妃,曹宛宁。
她今日穿了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发髻插了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衬得整个人明艳娇媚。
孟南枝连忙同她行了礼,“臣女见过侧妃娘娘。”
“南枝姐,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唤我宛宁便是。”
曹宛宁将她扶起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自责道:“我本来想昨日便来寻你的,但昨日父皇突然下令让太子去山城赈灾,我一时忙碌便拖到了今日。南枝姐,你可曾怪我?”
曹宛宁虽未明说,但孟南枝也知道她所说的是七巧宴一事。
太子侧妃亲自登门道歉,孟南枝又哪敢怪她,忙是笑道:“侧妃娘娘严重了,臣女也知你与玫姨是关心我,才会在七巧宴上那般安排,臣女心中只有感激,并无怪罪之意。”
曹宛宁听她如此说,脸上笑意更浓,如在自家般拉着她的手坐下来,“我就知道南枝姐必能体会到我与母亲的用心,不会计较我们小小的安排。”
孟南枝浅笑,亲自为她斟了茶,并不轻言是否真的不介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
曹宛宁既然再次前来,必然不是只为轻言谦意。
而且,自己昨日才从牡丹那里得了她那位马夫的画像。
今日她便寻了来,这一个个的,还真是赶巧。
目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手背上,孟南枝眸色暗了暗,悬即又笑着将茶盏递给她,“侧妃娘娘,尝尝?”
曹宛宁接过茶盏,吃一口,笑道:“这茶不仅醒脑,还带了丝甜香,倒是别致。”
孟南枝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曹宛宁便转上正题,“南枝姐,其实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商议。”
“侧妃娘娘但说无妨。”孟南枝将茶壶放下,听她细说。
曹宛宁面上带了丝忧愁道:“南枝姐,你也知道,如今九曲河决堤,灾情严重,朝堂上下无一不在为此事奔波。”
“除了太子去山城赈灾,昨日对父皇还下了皇令,让朝中勋贵进行捐献。”
说到此处,曹宛宁又拉住了孟南枝的手,“以史书记载为例,不出三日,便会有大量灾民从山城流入京都。”
“我想着,我们身为后宅女子,虽不能亲赴前线,但也该为灾民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孟南枝顺着她的话,非常赞同地应道:“侧妃娘娘所言极是,不知娘娘有何打算?又需要臣女做些什么?”
曹宛宁盈盈一笑,眸中全是自信,道:“我计划在灾民到来之时,在城门和城中分别按点设立粥棚,为灾民提供热食。”
“但此事我一个人操办起来总归是有些吃力,所以特地想邀请南枝姐一同帮忙。”
孟南枝记得巨幕中,在灾民流入京都时,曹宛宁便是寻了太子派系的夫人、姑娘,设棚散粥。
只是,这专门为灾民设立的粥棚,却吃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