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孟南枝在马车前站定,对沈旻笑道:“回去代我向你祖父祖母问好,改日我会亲自登门道谢。”
沈旻闻言连忙拱手道:“夫人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南枝再次浅笑。
沈旻非常懂事地再次拱手,“既然珩弟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南枝点头,“明日时间照旧。”
“是,夫人。”
沈旻面色微喜,孟夫人这是主动邀他参与施粥之事了。
待他走后,孟南枝才上了马车。
坐下片刻后,见次子沈砚珩还在外面站着,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不坐车回家,还站在那里坐什么?”
沈砚珩这才神色稍松地上了马车,在孟南枝侧边坐下。
孟南枝看了眼没打算上车的江鱼,“你也上来。”
江鱼看了沈砚珩一眼,跳上马车,坐在他对面。
夜色渐浓,出了月亮。
马车一路驶往孟府。
孟南枝不说话。
沈砚珩低垂着头一直在扣手指。
好几次把指尖送到嘴边,想要啃咬时,想到母亲曾说不让他咬指甲的话,又给收了回去。
眼睛微阖的孟南枝其实一直注意着次子的举动。
她在等。
等这个一向不爱主动向她表达想法的次子,主动向她开口。
但,显然是自己若不问,他可能还不会主动说。
孟南枝又将视线撇开,移到江鱼身上。
这个在巨幕中可能是跟在陆筝筝身边的那个少年,她这些时日也算摸着了点他的脾气。
不是个能忍的主。
来自梢城,心思缜密。
但好在,他对次子沈砚珩的情谊算是真诚。
刚刚在那墙下,他与次子的对话孟南枝都听见了。
若非他一直帮着,沈砚珩可能跑不出来。
江鱼习武,五感自然敏感。
察觉到孟南枝在看他。
他抬眼看了下一直不说话的沈砚珩,从怀里掏出被他藏起来的那枚玉佩,递给孟南枝。
“夫人,我们去寻甄少兴,是因为我想起来那日看到的玉佩并不是土,而是‘甄’。但我不太确定,这才想着去试探一下他。”
孟南枝接过玉佩看了眼上面的‘甄’字,依旧没说话。
江鱼又道:“我们进去什么也没干,沈砚珩一直在和甄少兴比试飞花令,这玉佩就是他比试赢来的。”
孟南枝握紧了手中玉佩,抬目看向沈砚珩。
还在扣手指的沈砚珩总算肯抬起头,正视母亲的眼睛。
他眸中带着愧疚,言语诚恳道:“母亲,是我再次让您费心了。”
明明兄长走的时候,他答应了兄长,要好好照顾母亲的。
结果,还是要母亲一直反过来照顾他。
刚才那一幕有多惊险。
他不敢想象,若他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会是什么样子。
顿了顿,他才又道:“那玉佩不是我赢来的。”
沈砚珩知道江鱼是为他好,才在母亲面前为他说话。
但他不想在母亲面前说慌。
想此,沈砚珩把他们为何今日要和甄少兴出去一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疑惑道:“母亲,甄少兴说药不是他下的,我看他说的不像是假的。”
“而且,京兆府的人怎么就突然来了?好像是故意卡着点,在里面生了事之后来的。”
孟南枝眸色微转,沉声道:“药,是不是甄少兴下的我不知道。”
“但京兆府的人,却是为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