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始宗那巍峨高耸、铭刻着古老道纹的山门之外,气氛诡异而轻松。
左边,赤阳准帝揣着手,斜倚在门柱上,一身火红长袍如同燃烧的晚霞,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一滴困倦的泪花。
右边,黑岩准帝更是干脆,直接盘坐在地,背靠冰凉的石门,一双铜铃大眼半眯着,带着几分看傻子的神情,好奇打量着虚空中那几位不断叫嚣的不速之客。
“啧,这几个家伙,”赤阳准帝搓了搓牙花子,语气里满是揶揄,“连大帝的门槛都没摸到,就敢跑到咱家门口来撒野?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咱哥俩这看大门的不够格?”
闻言,黑岩准帝瓮声瓮气地回应,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地面:“就凭他们,连宗主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估计连这星光罩子都破不开。”
自从江凌斩杀云长河,擒拿三位妖帝后,赤阳准帝和黑岩准帝就彻底老实了,放弃一切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看起了大门。
尤其是黑岩准帝,放下仇恨与执念后,道心通畅,很快就渡劫成功,成为太始宗第二位妖族准帝。
而今看着高高在上的九天仙盟来人,两位妖帝除了好奇这些人是真大胆还是脑子有泡,甚至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我敢打赌,这些人连一息都撑不过。”
黑岩准帝抠了抠鼻孔,不屑地说道。
赤阳准帝鄙视地瞅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有这护山大阵在,别说准帝,散仙来了也得跪下。”
黑岩准帝不说话了,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点点星光,郁闷地挠了挠头。
护山大阵太强了,他们这两个看大门的每天混吃混喝,除了看着山下那些攀登玉京台的小崽子解闷,竟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在山门一侧,一株三人合抱,枝繁叶茂的古木上,一道身影被无形的星辰锁链束缚着,悬挂在最为显眼的枝干间。
正是黑风岭的玄冥少主。
他缓缓抬起头,苍白而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倒映着虚空中仍在喋喋不休的凌虚准帝等人,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和怜悯。
九天仙盟?
不过二品势力,哪怕位于资源丰沛的中央区域又如何?
没有大帝坐镇,终究是蝼蚁望天。
他可是亲眼见证过三位妖帝联手来袭,那阵容,堪称沧澜界顶尖,足以横扫绝大多数宗门。
结果呢?
在江凌面前,如同土鸡瓦狗,统统成了阶下囚。
他亲眼看着太始宗从边荒一隅的破落宗门,一步步成长为如今这气象万千、底蕴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凌的可怕,对自己能否脱身,早已不抱任何幻想。
如今,他唯一的奢望,就是江凌能再捉几个有分量的难友来,挂在这棵树上,别让他一个人当这万众瞩目的显眼包。
嗯,为了不影响宗门整体形象,江凌还特意移栽了这棵古木,专门用来悬挂他。
只要黑风岭不灭,他就得一直挂在这里,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虚空之上,凌虚准帝已是气得三尸神暴跳,浑身发抖,面色铁青如同锅底!
他活了数千年,执掌仙盟权柄,纵横沧澜界,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狂徒!无知狂徒!”
凌虚准帝须发皆张,怒火几乎要烧穿九重天,“给本帝破开这龟壳,本帝要将他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柄通体漆黑,铭刻着无数裂空符文的帝兵裂穹刀,骤然爆发出万丈幽暗刀芒!
刀身震颤,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尖啸,恐怖的帝威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压得远处观望的修士们几乎喘不过气。
“是裂穹刀!九天仙盟镇盟帝兵!”
“传闻此刀曾斩裂过苍穹,威力无穷!”
“凌虚准帝动真怒了,这一刀下去,怕是星辰也要陨落!”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凌虚准帝将毕生法力灌入刀身,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