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直至比赛结束,他们谁也没开口。
斗牛的场子,数百人作为观众,没发出一丝声音。
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周庭晟拿起上面的白毛巾擦干净手,将酒杯放上去,牵着秦姝离开。
她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秦姝走得乱七八遭:“你慢点。”
前面,周庭晟头都没回,秦姝却因为男人变慢得步伐差点撞上去,另一只手匆匆撑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形,女人发丝凌乱将他的手腕一把挥开。
没料到她会这么干,周庭晟回头时脸色很难看。
“秦姝。”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左佑往灯下暗的地方挪了挪。
秦姝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漂亮的脸蛋。
“为什么让我来这儿?”她后退一步,“我没猜错的话,周先生是想暗示我,你,有能力把我哥也扔到那里面。”
“签了生死状,一条命而已,你不在乎。”
从来温柔的姑娘发起火来杀伤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
外面进来的、打算出去的,都默不作声退了回去。
这霉头谁爱触谁触。
处在第一现场的冤大头只有左佑一个,直面硝烟。
周庭晟神情阴鸷:“你还是只在乎他。”
“我在乎的人多了去了。”秦姝说,“但那又能怎样,你找到他们轻而易举,哪怕远在异国,你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拎出来。”
“周先生手段通天,我不会自不量力。”
她声音清脆,和他彻底撕破脸。
男人幽暗的目光滑过她眉眼间每一寸,时间被煎熬拉成漫长的几个世纪。
酒楼光线昏黄,洒在他身上仿佛上世纪神秘又古老的油画,定格。
许久,他轻嗤一声勾起唇角,最后一眼钉在她的脸上。
下一秒,周庭晟不疾不徐脱下外套,挂在臂弯,踩着松散的步子朝她走来。
秦姝身影未动。
周庭晟来到她跟前,略微掀起眼皮,慢悠悠抻开外套罩在她身上。
正当秦姝茫然思索这男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周庭晟猛地弯腰将她扛在肩上。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秦姝连忙薅住男人短发,周庭晟嘶了声,拍了下她的屁股:“松开。”
秦姝拽的更使劲了。
周庭晟重重吸气,吐气,试图压制被她挑衅着的每一根神经。
秦姝闭着眼跟他较劲。
车子早已停在路边,车灯亮着,附近空无一人。
周庭晟扛着她大步流星走过去,打开车门,弯腰把秦姝塞到车里,膝盖抵着座椅钻进去。
秦姝像条鱼一样从他怀里溜出,后背靠住车门,蹙着眉抬脚就踹。
周庭晟已然看穿她的动作,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不躲,眼睁睁等她一脚瞪过来,恰好踩上他的腰。
男人纹丝不动。
弓着背,黑暗里那双眼阴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