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傅臣珏陷入短暂的沉默,连眸内的情绪都在波涛骇浪的涌动。
他定睛看着佟安宜,“安宜为何这么想要离开?”
话音暗哑落下,他手中的外衣仍旧执拗的落在佟安宜的肩膀上。
“我与长公主曾经是旧时,长公主也是我很敬重的人,安宜,我虽年长你几岁,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壁垒。”
“我会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佟安宜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扯了扯唇瓣,“傅公子,我不觉得我需要你事事护我周全,哪怕你与我母亲是旧相识,但在我眼里,我们只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我不了解你,也不可能那么快放下心扉与你相处。”
“我还是那句话,我有护我周全的人了,还请傅公子放我离开。”
女人的话音虽然轻柔,但却格外的有力量,让傅臣珏没法去回答辩解。
既然回答不了,那索性就不回答。
他将从外带来的饭菜拿出来,放在屋内的桌子上,语气恢复平常,像是刚刚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翻篇了!
“安宜,你昨天就没怎么吃,先过来吃点吧,你饿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饿到。”
佟安宜眼睫前落下一层阴影,“所以傅公子还是没有打算放我离开的意思?”
她径自戳出,傅臣珏眉心动了动,半晌,他才沉声回答:“安宜,现在回到宫中对你来说,只会有危险,宫中朝局动荡,你凭什么觉得,陛下能护住你的周全?我是想确保你的安全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傅公子与其这么说,不如直接说,国公爷此次不打一声招呼的来上京,就是冲着祁墨来的,对么?你们想要挑起事端,却跟我说朝局动荡,我不认为,陛下登基两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敢否认,祁墨登基,比前皇帝做的差?百姓们安康,天下太平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你们心里存有异心,对陛下不是绝对的忠诚,你们想将他从天子的位置上扯下来,却冠冕堂皇的用一句朝廷动乱而给自己找借口理由。”
佟安宜一字一顿,毫不犹豫,像是把无形的刀子狠狠戳着傅臣珏的心口。
傅臣珏黑眸浓郁,令人无法探究,但他心里很清楚,父亲此次秘密来上京,就是想拿清玉的事来对陛下兴师问罪。
“安宜,朝廷上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你们男人口中除了一句,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懂,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我不认为什么事情都只有你们男人能做得到。”
“换句话说,我既作为长公主的女儿,就有维护周朝的使命,你放我回去,我与孩子的安危不是傅公子该顾虑的,我跟在陛下身边,是生是死,我都全盘接受,绝不后悔。”
看着佟安宜坚定的眼神,傅臣珏浑身像灌了铅,脚下有千斤重,一时间难以挪动脚步。
“安宜,你和陛下相爱没问题,当下我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饭菜还热着,你趁热吃,这段时间你在这里好好休养。”
傅臣珏的话已经表明了他拒绝的态度,这些话钻入佟安宜的耳中,佟安宜扯了扯唇,唇角溢出嘲讽讽刺。
直到傅臣珏走出去很久,佟安宜仍旧无法纾解着心中的情绪。
她独自一人待在这里,是没什么安全,那是将她困在了这个地方,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当然不会受到任何的危险。
可这和被囚禁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