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听得头皮发麻:“所以咱们现在,等于站在两个疯子中间拔河?一边要放怪物出来,一边要把它锁死?”
“聪明。”萧景珩笑了下,“而且更巧的是——两边都以为我是他们那边的。”
“那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谁都不是。”他拍拍她肩,“我是来拆台的。”
鹰七在旁低声提醒:“世子,是否带玉佩回府?此处不宜久留。”
“不。”萧景珩摇头,“这东西不能带出去。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事?万一被人劫了,或者它自己突然炸了,京城都得塌一半。”
“那留在这儿?”
“也不行。”他环顾四周,“机关已经启动,这地方随时可能塌。而且——”他看向那道黑袍人消失的石缝,“有人知道这里,就不会只来一次。”
阿箬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这玉佩能引地气?该不会……这山谷底下,本来就有啥东西被压着吧?”
萧景珩没回答。
但他眼神变了。
就像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难怪。”他喃喃道,“难怪一路上全是流民标记。那些不是指引方向的,是避灾路线。西北旱灾那年,很多人往南逃,但有一批人反着走,进了这片山。”
“你是说……老百姓早就知道这儿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萧景珩声音很轻,“是这里从来就不该存在。”
话音刚落,玉佩在香囊里轻轻颤了一下。
像是回应。
墙上的符号忽明忽暗,最后一道亮光熄灭前,映出石壁上一行极浅的刻字——
“月满启门,血祭归魂”。
阿箬看清那八个字,刚要开口,萧景珩突然抬手捂住她嘴。
他耳朵动了动。
远处通道里,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一群。
脚步整齐,节奏一致,像是训练过的队伍。
“鹰七。”萧景珩压低声音,“带人守住入口,放火把,摆阵型,别让他们进来。”
“是!”
“还有——”他摸出一枚南陵旧币塞给阿箬,“要是情况不对,你就从侧道走。别管我。”
“我不走。”
“这不是商量。”他盯着她眼睛,“你走了,我才敢拼命。”
阿箬咬唇,最终点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
火光开始在拐角处晃动。
萧景珩站到石台前方,手按扇柄,目光直视通道深处。
下一秒,第一支火把转过弯来。
照亮了来人的脸。
那是十几个身穿灰袍的人,脸上涂着赭石纹路,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听不清的词句。
最前面那人,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
竹简上,赫然画着和玉佩背面一模一样的纹路。
萧景珩眯起眼。
来了。
真正的麻烦,这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