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把茶盏放下,沉吟片刻。
“若是衙门出面担保呢,我想这样做……”
大年的想法是,首先摸清军户人家的底细,包括兵士的人品,家世、服役情况,再由衙门登记造册,公示于众。
同时走访移民,了解各家适龄女子状况,登记其年龄、籍贯、特长与婚嫁意愿。再择吉日于校场设相亲台,双方自愿相看,衙门立约为证,杜绝强娶豪夺。
如此,既合律法,又顺人情。
赵村长听到大年想法,觉得眼前一亮,但又道:
“我看,相亲台就免了吧,你让人家女子上台,供人挑选,那跟做买卖差不多!”
“谁说让女子上台了,我打算让那些兵士上台,挨个表达意愿!”
“那更不妥,哪有男子这样做的,岂不是很丢脸!”
“丢脸?若是这个脸都拉不下来,那就单着吧!”
“哈哈哈!”
赵村长和大年相视大笑,一旁的钱夫人也忍不住跟着笑。
不过大年这个计划只照顾到了男女双方,若是各家长辈不同意,仍可能功亏一篑。
“人父母你打算怎么说服呢,毕竟人生大事。”
大年听着赵村长的问话,仰脖喝完茶水,拍了拍胸脯:
“只要二人两情相悦,他们长辈不同意算什么,我李大年李大人同意就行了!”
赵村长看大年是铁了心要将这事推行到底,但想着也是好事,便点点头。
闲聊一会后,大年就起身告辞,牵着大丫二丫的手走出院门回到了家。
而在武安驻防营地。
夜风拂过,凉意沁人,月亮已爬上枝头。
营帐内灯火未熄,周校尉的三个儿子围坐案前,看着一包药发呆。
“大哥,你去不去!”
“就是,人姑娘如此看重你,你可得把握良机!”
“决定吧大哥!”
周二和周小这两个弟弟一脸急切,催促着大哥。
原来今日张家那个蛋丫头和周大一来二去,二人看对眼了,蛋丫头泪眼婆娑的说着自己爹爹来时受了伤,可不能耽搁了,周大脑子一热,说营地里有治伤的药,晚上就送来。
可营地的伤药是军需品,虽说疗效乃是一绝,但决不能私自带出,挪为私用。
要说这周二和周小如此心急,也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周家有规矩,老大成亲了,老二老三方能议亲。
二人盼着大哥早日定下亲事,自己也好跟着下一步,寻个好姻缘。眼看大哥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
周二急得直跺脚,一把抽出腰间短刀,给自己手心扎了一下!
血珠瞬间渗出,周大和周小一惊,忙上前给他止血。
“你这是做什么!”
“如此,咱们拿药就有借口了!就说白天帮忙扎帐篷,不慎伤了手!大哥……”
见二弟如此,周大相视片刻,点点头,拿着药出了营帐。
夜已深,
望安村安置区柴火零星,因大年走时留下严令,不得任何兵士靠近,所以周边有不少巡检司的衙役来回巡视。
周大裹紧外袍,借着夜色悄然靠近跟蛋丫头约好的那个草垛。
只是才把药递给蛋丫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什么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