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起来，这场仗也算是他们慕容家覆灭的一个导火索。
但是……
慕容音握着杯子的时候猛然一紧，短短一瞬间，就已经预演了很多种结局。
元景荣既然是单独召见了慕容泽，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决断，所谓的协商不过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命令。
先不管他是不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打算拿把她最大的依仗调走，就单言出兵一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眼下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贸然打草惊蛇是最大的忌讳，而且慕容泽出兵打仗也不全是坏处，起码能暂时拖住元景荣对慕容家下手的速度，给她留有翻盘的机会。
“你如何考量？”
慕容泽见慕容音迟迟没有开口，没忍住出声询问了一句。
慕容音闻言如梦初醒般回神，收起脸上那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方才叹息一声。
“与武将而言，带兵打仗本是分内之事，若阿兄你推辞，恐怕难以免除心怀不轨之罪名，所以依我之见，阿兄你还是应允为妙，至于这边……有我在，总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她所言跟慕容泽所想不谋而合，慕容泽微微颔首，眉宇间多了些肯定。
“我想的跟你差不多，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便回复了陛下，只是此去注定许久不能归家，你一人在宫中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想法子给家中递上消息，爹爹定然会为你做主。”
慕容泽语气温柔且坚定，一瞬间，眼前的俊颜跟记忆中那张脸重合，慕容音怔愣，几乎是瞬间想到了慕容泽倒在自己身前时的光景。
那仿佛洗不干净的污血一点点模糊慕容音的视线，她死死地攥紧自己放在桌下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就多谢阿兄和爹爹娘亲了。”
慕容音展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儿，才犹疑着开口。
“只是我觉得阿兄还是应当为自己留些后路。”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何须如此拐弯抹角，难道是与我生分了不成？”
慕容泽没听出她言外之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
“阿兄可有想过，身为一个武将，最重要的是什么？”
慕容音现状也不再隐晦，只是给阿离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门口把手。
此举无异于告之慕容泽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很重要，慕容泽微微眯眼，瞬间没了刚才那副玩笑的样子，坐直了身子等着慕容音开口。
慕容音静等了片刻，确定四下无人，方才严肃地看向慕容泽。
“身为武将，最要紧的是有自己的兵，陛下虽然现在给予我们慕容家族足够的重视，但这其中大部分的原由都是因为他的根基不稳，换言之，待他牢牢把握朝政，我们慕容家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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