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
萧慕寒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杀意让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
“否则,今日便让你们横着出去。”
络腮胡又惊又怒,捂着流血的嘴嘶吼。
“妈的,没想到是个练家子!兄弟们,给我一起上,废了这对狗男女!”
四五名土匪立刻举着刀棍扑上来,刀风裹挟着戾气直逼面门。
云可依却丝毫不慌,反而饶有兴致地往后坐了坐,等着看萧慕寒出手。
只见萧慕寒抬手抄起桌角的筷桶,手腕翻转间,数十支竹筷如暴雨般飞射而出。
“噗噗”几声闷响后,冲在最前的土匪们膝盖突然一软,纷纷抱着腿痛呼倒地,竟全都以跪姿瘫在两人面前,活像在行大礼。
“哈哈哈!”
云可依看得乐不可支,拍着桌子笑出声。
“夫君好厉害!这‘请跪’的功夫,可比他们舞刀弄枪好看多了!”
十多个土匪以各种狼狈的姿势跪在地上,痛呼连连的模样,让云可依笑得眉眼弯弯,连眼角的碎发都跟着晃。
“笑个屁!臭娘们!”
土匪头子又疼又恼,见云可依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顿时恶向胆边生,捂着流血的嘴,挥着刀就朝她扑来。
“老子先收拾了你!”
土匪满以为一个女人好欺负,可刚冲出去两步,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流光——云可依手腕轻扬,腰间的飞云纱如活过来般展开,银白纱巾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砰!”
“哎哟!”
不过瞬息,土匪头子连云可依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飞云纱狠狠抽中,先是胸口一阵剧痛,接着膝盖、后背接连受击,整个人像个破麻袋般摔在地上,浑身是伤,疼得直抽气。
其他土匪见状,咬着牙一起冲上来。云可依却不慌不忙,足尖轻点地面,身形旋转间,飞云纱在她手中化作万千银丝,时而如鞭抽击,时而如网缠绕。
土匪们只看到戴凤纹面具的女子在光影中起舞,衣袂翻飞,美得不似真人,下一秒就被纱巾击中,不是鼻子青了,就是额头肿了,根本摸不到她的衣角。
“鬼、鬼啊!”
不知哪个土匪喊了一声,这群人再也不敢恋战,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逃,转眼就没了踪影。
云可依收起飞云纱,拍了拍手上的灰,拉过萧慕寒的手皱眉道:“真是晦气,好好的心情都被搅了,我们也走吧。”
云可依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冲后厨喊道:“老板,桌上的馄饨钱和打坏的桌椅,都从这里面扣,我们先走啦!”
“姑娘,不用不用!”
老板急忙从后厨跑出来,满脸感激。
“多亏你们出手,不然我们这小店就完了,钱哪能再要你们的!”
云可依笑了笑,也不推辞,拉着萧慕寒转身走出小店,暖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快消失在暮色里。
云可依纤手轻挽萧慕寒衣袖,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夫君,陪我去个地方。”
萧慕寒眼底漾开温柔,颔首应道:“好。”
随即又问,“去哪呢?需要备马车吗?”
“无需马车,去了便知。”
云可依笑意未达眼底,拉着他转身离去。
片刻后,两人停在云落山庄地牢入口。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牢房内,云轻舞倚着墙壁,气色虽有好转,眼神却满是警惕。
牢门外,两名身着劲装的女子静静伫立,脸上覆着精致却冰冷的京剧脸谱,正是风雨楼的杀手。
云可依缓步上前,声音冷冽:“妹妹,身子好些了吗?答应我的事,该兑现了。”
云轻舞攥紧衣摆,咬牙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娘亲名唤千凝霜,要寻她,去朱雀国找蓉怡便是。”
“蓉怡?”
云可依挑眉,“便是当年的蓉贵妃吧?你想骗我去朱雀国自投罗网?”
“是又如何?”
云轻舞抬眼,语气带着挑衅。
“蓉贵妃当年待你不薄,你不好奇缘由?她与你娘亲相识,找到她,自然能知晓一切。还是说,你怕了,怕去了朱雀国就再也回不来?”
“朱雀国?”
云可依嗤笑一声,眼底尽是不屑。
“我云可依就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我知道的都已告知,你答应过要放我走。”
云轻舞急忙追问,语气带着一丝祈求。
“放你可以。”
云可依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凌厉。
“但当年你与萧天佑对我做的那些事,总得让你亲身体验一遍。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云轻舞吓得脸色苍白“什么?”
云可依转头对两名女杀手吩咐:“来人,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所有刑法轮流过一遍。之后将她绑在地牢,禁足一个月,不准送任何吃食。若她能撑过来,便饶她一命。”
“是,楼主。”
两名女杀手应声上前,利落地将云轻舞按在刑架上。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不要过来……”
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刺耳,云轻舞的惨叫瞬间响彻地牢,紧接着,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噼啪声不断传来。
“云可依,你这个毒妇!你怎能如此对我!”
云轻舞疼得浑身颤抖,厉声咒骂。
“以牙还牙罢了,这就怕了?”
云可依眼神冰冷,“我还没让你加倍偿还呢。”
云可依又对杀手补充,“记得每日给她用药,别让她死得太痛快。”
“是。”
云轻舞挣扎着抬眼,看向一旁沉默的萧慕寒,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摄政王,你看云可依这般蛇蝎心肠,你还喜欢她吗?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你快看清她的真面目!摄政王,求你,救救我,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救救我!”
萧慕寒缓步走到云可依身边,伸手揽住云可依的肩,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这算什么恶毒?若换作是我,手段只会比这残忍百倍。依儿,已经够仁慈了。”
云轻舞彻底陷入绝望,歇斯底里地嘶吼:“你们两个都是魔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地牢潮湿的木椅上,云可依与萧慕寒静静坐着,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壁上,也映着刑架上云轻舞挣扎的身影。
“云可依……你这个毒妇……不得好死……”
鞭子抽打皮肉的脆响不断,云轻舞的咒骂声从最初的尖利,逐渐变得嘶哑破碎,到最后只剩下嗬嗬的气音,喉咙早已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云可依……你就是恶魔……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云可依缓缓抬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别骂了,省点力气吧,一会儿还有其他刑法等着。”
云轻舞艰难地转动眼珠,猩红的眼底满是怨毒,死死瞪着云可依,虽发不出声音,那眼神却似要将人生吞活剥。
“我诅咒你……世世代代不得好死……”
云可依起身,缓步走到刑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好妹妹……你可得挺住。我听说,你的孩子……才刚满岁,你总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吧?”
“我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骤然撬开云轻舞嘶哑的喉咙,她拼尽全力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神里满是恐慌。
“你把他……怎么了?”
“放心。”
云可依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我可没你们那么丧心病狂,会去折磨一个无辜的孩子。所以,你更得好好活着,才有机会回去照顾他。”
说完,云可依不再看云轻舞瞬间复杂的神情,转身回到萧慕寒身边,伸手牵住他的手。
“好了,我们走吧,剩下的,让她们处理。”
“嗯……”
萧慕寒顺势起身,将云可依的手攥紧,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随着地牢石门缓缓闭合,身后云轻舞那微弱的、带着绝望与不甘的辱骂声,也终于渐渐消散在黑暗中。
云可依牵着萧慕寒的手,指尖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凉意。
云可依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王爷……你说,我是恶魔吗?是云轻舞口中的毒妇吗?你……怕了吗?”
萧慕寒反手将云可依的手攥紧,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却坚定。
“我不怕。云轻舞所受的一切,都是她昔日作恶应得的。你不过是以牙还牙,从来都不是什么毒妇,别这样苛责自己。”
云可依怔怔看了萧慕寒片刻,随即眼底的迷茫散去,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云可依踮起脚轻轻碰了碰萧慕寒的手臂。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看来,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连心思都这般契合。”
话音落,云可依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清脆,彻底驱散了方才地牢带来的压抑。
萧慕寒看着她的笑容,眼底也染了暖意,牵着云可依的手,缓步向山庄内走去。
翌日……
云可依提着精致的药箱,与萧慕寒并肩走进云鹤霄居住的庭院。
院内草木葱郁,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药香,驱散了地牢带来的阴霾。
“哥哥,”
云可依笑着上前,晃了晃手中的药箱,“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之后只需坚持泡药浴,身子就能彻底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