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看着田蕊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在会议室里,她还捧着礼物,笑得一脸甜。不过半小时的功夫,那个娇俏的小姑娘就切换成了干练的警员,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杨震,你带两个人去后街摸排,看看有没有目击者。”老郑站起身,拍了拍杨震的肩膀,“季洁,跟我回局里,整理受害人的笔录,查下近期周边有没有类似的入室盗窃案,看看能不能并案侦查。”
“明白。”杨震应道,转身对跟来的警员说,“带好装备,跟我走。”
夜风吹得更紧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往巷子里钻。杨震拎着强光手电,率先走进后街的小巷。巷子很窄,两旁堆着些废弃的纸箱和旧家具,墙角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垃圾桶的馊味。
手电光在黑暗中扫过,照亮墙壁上的涂鸦和紧闭的后门。杨震的脚步放得很慢,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他记得刚当警察那年,跟着老郑出类似的盗窃案,也是这样的深夜,也是这样的小巷,老郑告诉他:“破案就像找针,得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扒开那些看似无关的东西,针就在里面藏着呢。”
走到巷子尽头,是个废品回收站,铁门虚掩着,里面堆着高高的废品,像座小山。杨震推开门,里面的狗立刻狂吠起来,铁链子\"哐当\"作响。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头从屋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问:“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警察,例行询问。”杨震亮出证件,“今天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有没有看到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男人从这边经过?”
老头揉了揉眼睛,想了想说:“好像有那么个人,跑得挺快,背着个包,往东边去了。我当时在屋里看电视,听到狗叫才抬头看了一眼,具体长啥样没看清,就记得他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脸。”
“东边是哪条路?”
“顺着这条巷子一直走,到头是建国路,那边车多,人也杂。”老头指了指巷子深处,“不过那边有个监控,是路口商店装的,你们可以去问问。”
杨震谢过老头,带着警员往建国路走去。夜风吹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寒意,他紧了紧警服的领口,心里却燃着团火。他知道,这案子不算大,却关系到一个老人的医药费,关系到老百姓对安全感的信任。就像韩丽常说的:“咱们办的不是案子,是人家的日子。”
建国路的路灯亮得很足,几家小商店还开着门,老板们趴在柜台上打盹。杨震找到老头说的那家商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听说他们是警察,赶紧调出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巷子里跑出来,拐进了建国路,背着个黑色背包,步伐匆匆。他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车牌号被路灯照得很清楚——冀A.d。
“找到了!”杨震的眼睛亮了起来,拍了拍商店老板的肩膀,“太感谢了,这监控太关键了。”
他立刻用对讲机联系老郑,报出出租车的车牌号:“老郑,查到嫌疑人乘坐的出租车牌号了,麻烦查下这辆车的行驶轨迹和司机信息。”
对讲机里传来老郑沉稳的声音:“收到,马上安排。你们在原地待命,等消息。”
挂了对讲机,杨震靠在路灯杆上,抬头望了望夜空。星星被云层遮住了,只有月亮偶尔探出头,洒下点清冷的光。巷子里的狗还在断断续续地叫着,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世界在夜色里运转着,而他们,像一颗颗嵌在齿轮上的螺丝钉,紧紧咬合着,守护着这运转里的安稳。
他想起韩丽留在办公室的那块蛋糕,想起她眼里的暖意。此刻的她,大概正坐在办公室里,泡着王勇送的保温杯,看着那堆礼物,等着他们回去。这个念头像个暖炉,在夜的寒意里,烘得人心头发热。
“杨哥,你看,”旁边的丁箭指着手机,“郑队发来消息了,出租车司机的联系方式找到了,说下午拉的那个客人,在城南的旧货市场下了车。”
杨震直起身,眼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锋芒。“走,”他拍了拍丁箭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旧货市场。”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空旷的马路上,像两道并肩前行的光,刺破夜的浓稠,朝着目标的方向,坚定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