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车投出的药罐落地炸开,腐蚀性药糊溅在铁甲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白烟。
起初,铁狼卫还在埋头冲锋,可没过多久,阵中就乱了起来。
有人吸入“软筋散”的粉末,双腿一软栽倒在地,重刀“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
有人沾了“痒痒粉”,隔着铠甲抓挠不止,越抓越痒,最后竟不顾阵型,原地打滚。
还有人被腐蚀性药糊溅到关节处,甲片下的皮肉被灼伤,疼得嘶吼着摘下头盔,露出满是冷汗的脸。
“冲!”张承宗抓住时机,下令轻骑兵出击。
边军的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手中的马刀砍向失去战力的铁狼卫,原本坚不可摧的“铁墙”,此刻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
雪地上躺着数百具铁狼卫的尸体,剩下的几十人狼狈逃窜。
将领们围着战利品欢呼,张承宗却走到华清身边,当着众将的面高声道:
“白医官不仅活人无数,更能以医道克敌,真乃国士无双。”
“从今日起,军中大小战略议事,你都要参加!”
华清在军中的地位从技术骨干提升至拥有战略价值的核心成员。
半月后,军帐内烛火摇曳,张承宗攥着军报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帐中将领们屏息凝神,空气里满是压抑。
周烈率领的十二人精锐侦察小队,在深入北蛮腹地摸清粮草囤积点后,返程时遭遇十倍敌军。
他们被困在三十里外的废弃土堡中,已断水断粮两天,传回的最后消息说“重伤过半,撑不了多久”。
“西防线需严防北蛮主力反扑,东翼刚遭遇袭扰,分兵就是自寻死路!”张承宗将军报拍在案上,声音沙哑:
“可周烈手里的情报是破敌关键,他和弟兄们更不能丢!”
众将面面相觑,有人咬牙提议派死士冲阵,却被驳回,北蛮军层层围困,死士连土堡影子都摸不到。
正当僵局难破时,帐帘被掀开,华清提着药箱快步进来,沉声道:
“将军,我请命带急救小队去救周将军!”
“你?”有将领皱眉:“你是医官,冲阵不是送死?”
“我带的不是死士,是能打仗的医者。”华清目光扫过帐内:“军中二十名年轻医徒,半数是猎户出身,熟悉地形。”
“再挑十名身手矫健的老兵,配短刃和弩箭,夜里从后山密道绕过去,那片山地的草药分布我熟,能避开哨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要银针、药材都带足,能保证伤员撑到突围;至于怎么破围,我自有办法。”
张承宗盯着他看了半晌,想起他先前献奇策破铁狼卫、控疫情的能耐,终是点头:
“好,你速速准备,再派两队轻骑在堡外十里处接应,务必活着把人带回来!”
暮色四合时,华清领着三十人的小队钻进后山密林。
他走在最前,凭着对草药的记忆辨认路径——哪里有醒目的血竭草标记,哪里的腐叶下是隐蔽的岩缝,都了然于胸。
遇到北蛮巡逻兵的篝火,他让小队伏在暗处,从药囊里摸出晒干的“驱兽草”碾碎,借着夜风撒向营地。
草屑带着刺鼻气味,北蛮军犬立刻狂吠不止,却不敢靠近,巡逻兵只当是野物惊扰,并未深究。
三更时分,小队终于靠近了废弃土堡。
他们在远处观察,隐约可见土堡墙外北蛮兵的身影。
华清示意众人伏在雪堆后,从怀里掏出几个陶碗,将磷粉与松脂混合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