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问的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
樊简看了一眼在怀中安然睡着果冻,心中忽然升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冻她是一直带在身边的,日夜没有离开。石真梅忽然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樊简心中疑云陡起,迷雾大生,没有回答,石真梅讪讪的笑了出来,耷拉的眼皮和细长的眉都透着一种尴尬的算计。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石真梅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黑黄的眼睛看了一眼樊简,又接着说道,“现在孩子也慢慢的长大了。以后的花销也会越来越大,果冻是个男孩子,以后总读书,娶媳妇,还有房子,哪哪不需要花钱啊!”石真梅的尾声拖的长长的,还加了一身悠长的叹息。
樊简坚强乐观也不是缺心眼,石真梅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樊简如何还不明白?樊简经历过流水线,也坐过办公室,现在还在带着孩子。
工作辛苦,但在工作中的辛苦是一份辛苦一份回报。在家里辛苦,带孩子的辛劳却是付出再多也没有回报,甚至还会被人认为没有创造价值。
现在的石真梅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樊简在心里冷笑一声,随即又觉得悲哀,悲哀过后,她又想到除夕之夜的场景和她在看到那坐摇摇欲之的老房子的心情。
是啊,孩子的成长哪里不需要用钱?
石真梅过河拆桥虽然让人恶心,但有句话却是没有说错的。
男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娶妻的,她不想女孩子到家里来的时候,受到跟她一样的待遇。
她更不想将来果冻最该光荣和风光的时候因为自己家里的原因而从心底里感到自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樊简为人的准则。也是樊简对自己的要求。
“是,总不能以后果冻带女孩子回来的时候,总不能让她看到的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房子,睡的是摇晃不停,狭小还不平的木床。”
石真梅的脸色「唰」的一下难看了下来,细长的眉提着,耷拉的眼角都不禁变的锋利起来。
外翻的嘴唇动了动,石真梅正准备要说什么,到嘴里的话又变了个风向。
黑黄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凝聚在嘴角眉间的那一丝怒气就变成了泫然欲泣。
“是,是不该让女孩子到门上来看到那一幅景象,只是小简,你要明白,家里还没盖房子可不是我们没用,是因为我们爱盛安,我们愿意用一切去帮盛安赌一个明天。
父母爱子女,才会事事帮孩子考虑,我如果不是为了盛安好,我两手一插袖,到处去玩就好了。何苦要费力不讨好的帮你带孩子呢?”
难道石真梅之前不是两手一插袖就到处去玩的吗?
孩子不都是樊简在带,哪怕是在月子里孩子哭闹不止,樊简半个月都没睡好觉的时候,石真梅不也是没有帮忙带孩子吗?
还有,她说什么?帮樊简带孩子?难道孩子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果冻不是顾盛安的儿子?
石真梅现在提出要带果冻的意图其实非常明显,比冬天的时候隔着湖面上结的一层薄冰看水下的鱼还要明显,她只是想樊简出去工作而已。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几天店里的收入锐减,石真梅就开始另辟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