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种比声音更古老、比思想更纯粹的共鸣,从那刻痕的深处,缓缓传来。
它完全绕过了我的耳朵,直接钻进了我的头骨。
图案、那把刀、我父亲的喉咙——我看到了。
这是一个视觉锁定,是第一个线索。
温差……怎么回事?
我用舌尖触碰着上颚上冰冷的齿痕……我明白了!
接着,她有了新发现。
林疏桐的虹膜、裂缝、一个警徽编号。
陈警官。
她割开了自己的皮肤。
她的母亲。
一个反向程序。
芯片。
纳米粒子。
它们四处盘旋,令人困惑,扭曲变形。
就好像里面变成了外面。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血液中的图案。
我的父亲……被困住了。
他没有死。
我知道。
我必须救他。
我用手术刀的刀尖精确地割破了左手拇指的指腹。
我的血。
他的基因钥匙。
然后,墙壁开始渗出血来。
莫比乌斯带,循环往复。
她的和我父亲的尸检编号。
接着,她尖叫起来——她这么做了。
她刺向了自己的股动脉。
新鲜的血液。
她母亲遇害的微痕全息影像。
这是一段记忆,是整个犯罪过程的数据倾泻。
刀对齐了。
终于,有了答案。
然后,出现了枪。
“真正的陷阱是让我们重演我父亲的死亡程序!”我的世界在我周围崩塌。
枪声响起。
时空湮灭波。
一道无声的蓝色涟漪。
我的父亲,一个幻影。
他刺向自己。
凶手的鞋跟印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一切都联系在了一起。
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手。
我无助地看着。
我自己的手,这个可怕设计的傀儡,慢慢靠近。
我的右手,我的手……是我,但又不是我,正把手术刀越拉越近。
我看着自己的手,在某种其他力量的驱使下,痛苦地一寸一寸地移动,离我的喉咙越来越近。
我茫然地盯着。
那冰冷、无情的刀刃。
不可避免的结局。
可怕的结论正迅速逼近。
我感觉到了血。
我知道就是这样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命令。
一种镌刻在基因深处的、无法违抗的律动。
它穿透耳膜,直抵我的脑干,我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仿佛被接上了无形的丝线,随着那坍缩声带的频率同步战栗。
我的视线被死死锁定在前方,父亲那具冰冷躯体的咽喉处,一抹诡异的磷光纹路正在黑暗中显现,它像一条活过来的寄生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收缩。
而我手中紧握的那柄微型刀柄,其上因常年使用而磨损的拓印,竟也在同步发生着一模一样的旋光变化。
它们是两片分离的齿轮,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在此刻严丝合缝地啮合在了一起。
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扼住了我的心脏。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种感觉,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共鸣……我猛地用舌尖死死抵住自己上颚内侧,那里有一道早已愈合的细小齿痕,是很多年前,父亲在一次解剖教学中为了让我集中精神,用手术钳柄在我嘴里留下的永久印记。
冰冷的珐琅质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盘踞在我脑中的混沌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