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王守诚突然开口,“我曾在松江监管漕运,熟悉水道。可以伪装成运粮船混进去。”
姜淮摇头:“太危险。”
“大人,这是最好的办法。”王守诚神色坚定,“沈墨舍生取义,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当夜,三艘满载柴火的旧船悄悄驶向松江港。王守诚站在第一艘船的船头,手中紧握火折子。
姜淮站在靖安侯身边,望着渐行渐远的船只,手心全是汗。
“放心吧。”靖安侯道,“我派了水鬼跟着,随时可以接应。”
子时整,港内突然火光冲天!
三艘火船成功撞入战船群,火借风势,瞬间蔓延开来。港内乱作一团,战船相互碰撞,士兵纷纷跳海。
“出击!”靖安侯一声令下,埋伏已久的战船全线压上。
姜淮却心头一沉,王守诚的船没有按计划返回。
“我去找他。”他抢过一艘小艇,不顾阻拦冲向火海。
港内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燃烧的碎木和漂浮的尸体。姜淮终于在一条将沉的战船旁找到了王守诚,他正与几名敌军搏斗。
“上船!”姜淮伸手拉他。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王守诚猛地推开姜淮,箭矢正中他的胸口。
“走...”王守诚吐着血沫,“一定要...把证据...送到...”
姜淮咬牙,奋力划桨冲出火海。回头望去,整个松江港已化作一片火海。
靖安侯接应他上船,神色凝重:“刚收到消息,齐王提前举事了。”
“什么?”
“北疆告急,皇上今早紧急调京营北上增援。”靖安侯压低声音,“京城...现在空虚。”
姜淮望向北方,海天相接处,曙光初现。
中秋未至,但风暴已经来临。
他握紧怀中的密信和名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回京。”他的声音在海风中异常坚定,“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
靖安侯的旗舰破浪北驰,风帆鼓满了海风。姜淮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远去的江南海岸线,手中紧握着那本鎏金册页。
“侯爷,京城现在情况如何?”
靖安侯神色凝重:“三日前,皇上突然病重,太子监国。齐王以‘清君侧’为名,已率五万兵马从封地出发。”
“五万?”姜淮心惊,“他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其中三万,是这三年来以商队护卫名义分批潜入京畿的私兵。”靖安侯指着海图,“其余两万,是收买的边军。”
姜淮展开那份二十七人的名单:“这些人里,有多少在京城?”
“全部。”靖安侯的声音低沉,“更麻烦的是,禁军副统领周振...也在名单上。”
姜淮倒吸一口凉气。禁军副统领叛变,意味着皇宫的防卫形同虚设。
“我们必须赶在齐王之前进京。”他计算着日期,“走海路到天津,再换快马,最快也要四天。”
“来不及了。”靖安侯摇头,“齐王走的是漕运,沿途都有接应,预计三天后就能兵临城下。”
姜淮沉思片刻,忽然道:“那就让他慢下来。”
他取过纸笔,快速写下几道手令:
“第一,飞鸽传书沿途各州县,立即拆除主要桥梁,坚壁清野。”
“第二,令山东、河南驻军向运河方向移动,做出合围态势。”
“第三...”他顿了顿,“散布消息,就说皇上已经痊愈,正在调集各路兵马勤王。”
靖安侯眼睛一亮:“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