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下属，绝大多数都只是奉命办事，稀里糊涂的并不知其中内情，只有极少数蒋通的铁杆心腹，才知道他们是在为什么人大开方便之门。
也不是没人委婉地劝过蒋通，但后面得知蒋通只是想要让谢莞娘“意外”被抓，乃至阵前被杀，而不是想要与鞑靼联手，对大魏不利，那些人就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左右他们家伯爷既不是要送情报给鞑靼，也不是要和鞑靼里应外合，打开关隘，放他们打进中原来，所行之事，唯一能够危害到的，也就只有谢莞娘罢了。
别说谢莞娘只是个四品参将的夫人，就算她是镇北军主将、定北侯常鸿川的夫人，她也是没资格在被抓之后让守关将士投鼠忌器的。
一旦被抓，等着她的，就只会是无尽的羞辱和最后的死局。
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小动作做的干净一些，他们就绝不会被江远或者其他的什么人给调查出来。
这些人压根儿就没想过，谢莞娘或许能够在鞑靼细作的处心积虑之下绝地反击。
他们按照蒋通的吩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了不少人去保定府那边。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有真正去经商、走镖、探亲、访友......的人，但也有一些人，却是明显能看出不对来的。
更别提那些潜伏日久的细作，无论身份文书，还是出行理由，都能捏造的像模像样，这些人的唯一破绽，也就只有在别人都对既闹旱灾又有战事的保定府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他们却兴兴头头的往那边赶了。
按说这种人，就算检查时看不出什么不对，当地驻军也是不能随随便便放人往保定府那边去的，但在蒋通的暗中授意下，与保定府毗邻的其中三个州，却有不少可疑之人顺顺当当混进了保定府境内。
好在保定府内的那些驻军一直把控在常家手上，他们自成一体，蒋通之流根本插不上手，而且他们因为常年抵御外敌，所以警惕性远非中原地区的其他驻军能比。
有他们和府衙、州衙、县衙的衙役通力合作，那些混进了保定府境内的鞑靼细作，大半都被阻隔在了他们初入境的那个县或者州。
光明正大的途径走不通，那些人只能放弃官道、避开关卡，选择穿山过林，曲折而行。
反正再负责的官府和驻军，也是不可能把所有道路都给堵死的。
就像各地边军守关，所守也同样只是一些能够容得外族大队人马迅速入境的地方，那些很难翻越的高山、水流湍急的大河、幽暗茂密的原始丛林、连绵不绝的戈壁或者沙漠，则是基本不会被纳入到严防死守的范围之内。
这也是为什么偶尔会有异族潜入进来，而各地边军也不是一直待在关隘之内，而是会定期巡视关内的自家国土，以及关外的三不管地带。
花了些时间、费了些周折，收到抓捕谢莞娘命令的一群细作，总算是陆陆续续来到了唐县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