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慕容镇哼道:“汝家使君乃一黄口小儿,何德何能大破拓跋遵?”
“呵~~”
刘长文冷笑道:“慕容将军若不信,尽管来攻,各家都于山里筑有堡壁,将军若一一拨除,最少得十天半月,届时就知使君会否发兵前来!”
“都督,不妨先把这座堡壁打破!”
有部将提议。
慕容镇却是陷入了为难当中。
慕容德并无南图之意,当前的大敌有两个。
一是据辽东的慕容熙,承自慕容宝,是燕室正统。
相对而言,慕容德建南燕,是叛乱,只有消灭慕容熙,才能据统胤。
另一个,便是魏国。
倘若王愔之真的大破拓跋遵,必然会引兵来援,而他只带了五千骑,断然不是对手,再要是损失惨重的话,燕国都会大震。
这也没办法,慕容德全赖给青州士族豪强让利,才能于广固称帝,这两万兵马,便是慕容德的根基。
必须精打细算的用。
他心里已有了退兵之意,可以稍退远点,再着人打探情报,如果确实拓跋遵大败,那他只能回广固了。
甚至还要考虑如何与王愔之相处。
如果刘长文只是讹诈,那对不起,彭城就等着承受燕军铁骑的怒火吧。
略一沉吟,慕容镇放声道:“既便汝传讯于彭城,援军赶来最少也须三两日,我军早已踏平堡壁。
不过令尊素有操行,看在令尊的份上,你部拿两万石粮食出来,本将立刻引兵退走。”
“一粒粮也没有!”
刘长文毫不犹豫的拒绝。
“汝……宁不怕死焉?”
慕容镇眼里,闪现出危险的光芒。
刘长文不客气道:“慕容镇,你自可挥军来攻,破了堡壁,有我等尸体可吃,且看你敢不敢吃!”
慕容镇怒火滔天!
不过他终究没有冲动,打算还是按先前所想,先退去,再着人打探,于是挥手道:“后队变前队,退!”
命令一层层下达,全军徐徐退却。
慕容镇不时回望,却见坞堡墙上,爆出了阵阵欢呼声,仿佛在嘲讽他,连打的勇气都没有。
“尔母!”
慕容镇憋屈的朝空处猛的打出一拳!
可是南燕弱小,他有什么办法呢。
历史上,刘裕伐南燕,固然与他稳扎稳打的御使车阵与每三十里筑一堡壁有关,但南燕始终不敢下定决心与刘裕决战,始终犹犹豫豫,也是重要因素。
归根结底,南燕的本钱太少,一波被打掉,就再也没了第二次机会。
两日后,王愔之得知刘长文斥退慕容镇之事,大喜,此人也列入了他的考察名单。
暂时他并不愿与南燕交手。
刘裕能一路平推过去陷穆陵关,与身后站着整个东晋朝廷不无关系,有足够的钱粮平推。
而王愔之的根基,目前只是钱塘和义兴,产出有限,彭城和小沛,至少明年都不会有收益,故而他打算水陆分头并进。
主力屯在穆陵关下,吸引慕容德的注意力,另一支以不其(今青岛)为基地,袭取慕容德空虚的腹地。
忙忙碌碌中,天气渐渐凉了,其间下了两场小雨,只稍微打湿了地表,对缓解旱情并无裨益。
平城!
拓跋珪看着跪在阶下的拓跋遵、和跋、贾彝等一干贵族重臣,眼里那是杀机闪烁啊,恨不能拖下去一一斩了。
他三十出头,正当壮年,英姿勃发,胸怀壮志。
却不料,在信重程度上,仅次于拓跋仪的拓跋遵给他来了这一出。
倘若死的全是杂胡,他还没那么气愤,自起兵以来,又不是没吃过败仗,可是万余拓跋氏精兵只零零散散逃回来不足两千。
足足损失了八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