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寒差点瘫倒在地。
高谈德甩手不理,留下他独力面对晋军,等同于断了活路。
惊急之下,居然抱上高谈德大腿,泣道:“太王若走,斯卢斯罗全体臣民唯死矣,仆只求太王尽力,斯卢斯罗愿永世为高句丽藩属!”
“成何体统?放开!”
高谈德面色一变,喝斥道。
金楼寒放开了手,瘫在地上。
高谈德摆摆手道:“非是孤不通情理,实是你我两军从未合在一起操演,临到战时,如何能默契配合?
若是自乱阵脚,岂不是平白给了晋军机会?你起来罢,速去准备,这一战你我全力以赴,争取一举破敌!”
金楼寒心里满是绝望,但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不拼只能是死路一条。
其实他清楚高谈德有借晋军之手削弱自已之心,可是又能如何?这都是国力弱小,受制于人的无奈啊!
斯卢斯罗在有史可考的数百年间,由朴昔二姓轮流执政,后来金氏插足其中。
传到他手上,制造了宫廷政变的腥风血雨,巩固了金氏的统治地位。
原以为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可是三十年前倭国息足长姬命大后的亲征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勃勃雄心,被迫倾举国之力向倭人上贡!
忍了三十年,再也忍无可忍,于是向高句丽救助,虽然明知高句丽不是什么好货,但哪里还有别的路呢?
不曾想,今日又来了所谓的宗国主横插一脚,那咄咄逼人的态势使得已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斯卢斯罗更是摇摇欲坠。
尤其金楼寒能看出来,高谈德不太愿意与晋军作战。
‘莫非斯卢斯罗真要亡于我手?’
金楼寒明白,既使高谈德倾尽全力歼灭晋军,新罗的万余军也要折损大半,甚至还会全军覆没,届时,新罗将任由高句丽宰割。
这一战,败了,是亡国灭种,胜了,是被高句丽奴役乃至吞并,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金楼寒放眼看去,高句丽人的脸面不是冷漠就是调侃,而新罗人则表现出惶然与无助。
“呼~~”
接连吐了好几口浊气,金楼寒横下一条心,向高谈德重重拱手:“拜托太王了!”
说着,起身喝道:“我斯卢斯罗已至存亡关头矣,孤与众将士同生共死,随孤去击破晋人,即便是死,也莫要有辱国体!”
“愿为勿奈麻立干效死!”
新罗军齐声高呼,一股慷慨悲壮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
高谈德面色微沉,目中隐有杀机闪过。
不到半个时辰,金楼寒准备就绪,领着万余军绕到晋军侧翼,一俊高句丽发起主攻,他将率军杀入营寨与船只的间隙。
大战即将来临,王愔之也目不转睛。
“咚!”
“咚!”
“咚!”
高句丽阵中,战鼓重重擂响。
“杀!”
密密麻麻的军卒从正前方涌了上来。
侧方也有近万新罗人发足飞奔,冲入空档去夺取船只。
刘兴男虽然在嘴上喊的凶,可见着这惊天动地的威势,不由心里发毛,忙道:“郎君不是说高句丽并无战意吗?他真来了呢!”
“高谈德骑兵未动,役夫也未动,不过是佯攻待变罢了,倘若新罗军能占据上风,或会化佯攻为全面进攻,故而此战的关键系于金楼寒一身。”
“噢!”
刘兴男悻悻应下,放眼看去。
果然,高句丽军冲到半途,纷纷支起盾牌,依托巨盾缓缓推近。
再看新罗军,除了极少数将领,多数人既不披甲也不撑盾,挥舞着长矛,紧紧攒着弓箭,个个大吼大叫,面目狞狰,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嗯?”
刘兴男突然纤腰一紧。
再一看,王愔之的胳膊已经圈了过来。
“哼!”
刘兴男怒哼道:“兴男好久没洗浴啦,郎君也不怕熏死!”
“这……”
众人面面相觑。
刘寄奴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就好象脑子里缺根弦似的,你再是满身汗馊味,却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啊。
“哦?”
王愔之圈住刘兴男纤腰的手臂紧了紧,澹澹道:“那我倒是要试试能否把我熏死,不如……今晚兴男小娘子来我帐中,或者我去你帐中也行。”
“郎君当兴男傻啊!”
刘兴男傲骄的昂起脖子。
噢!
天哪!
薛银瓶看不下去了,以手抚额,仰天长叹,这不就是傻吗?
“梆梆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