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镇深吸了口气道:“如今只能以拖待变,不可让王愔之轻轻松松推过至不其城下,迟滞他筑城,或会出现转机,此间事,亦当禀报给陛下!”
公孙五楼默然,好象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没几日,第三座土堡建成,全军龟速行进,不停地堆筑泥沙包,用了一天时间,开至五六里外,继续筑第四座土堡。
慕容镇依然不停地袭扰,但割鹿军的收获越来越少,主要是慕容氏骑兵越发的谨慎,不愿靠的太近,只在弓弩的射程以外纵马,只有极个别头脑发热,一根筋往前冲。
况且士气也大不如前,颇有些敷衍了事的意味。
但慕容镇始终坚持袭扰,看的出来,他手里确实没有别的招。
而远在广固的慕容德听闻此事,虽愤怒异常,可终究,只是潸然长叹,他实在不敢再派兵给慕容镇了。
否则一旦弹压不住广固豪强,极易生变。
第五座,第六座……
随着时间推移,土堡一座座的垒砌而成,终于开到不其城下,距城只有五里。
这日,一队车马沿着土堡行进,约有百辆大车,以骡子拉拽,车辙压出深深的印痕,甚至都有米溢到了地上。
“杀!”
公孙五楼亲领两千骑,于两座土堡的空档处,冲杀而来。
押送的军卒似乎吓呆了,傻站着不动。
却是在骑兵距离运粮队还有数十步,刚要擎出角弓之时,异变陡生。
那一辆辆粮车,顶蓬募然掀开,每一辆车中,都有数名弩手,毫不客气的扣动扳机。
“绷绷绷!“
一枚枚劲矢射出。
慕容氏骑兵迎头冲来,闪避不及,瞬间就有数百骑中箭倒地,随即弩手把弩扔进车内,取出弓箭,与车下的护兵一起,拈弓便射。
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泼洒而去,又有一大片骑兵倒地。
“不好,中计了,速退!”
公孙五楼面色大变。
就这一阵突袭,损失了六百七骑,阵前混乱起来。
显然没法继续冲击了,而且车队再往前里许,就会进入堡壁弓弩的射程,晋人依靠堡壁,会更加不利。
幸存的骑兵轰隆隆离去,每个人心里都憋屈之极。
这是中了计啊。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便是中计,说明智商不如人。
回到不其,慕容镇也没有责怪,实在是无力多说。
如今慕容镇颇有些颓废的意味,其实他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关键是,骑兵不是这么用的。
北方胡族进入汉地,据守城池,天然就致于人,一座座城池,将你的骑兵钉死了,汉地的步卒只要训练充足,器械精良,地形应用得当,屡屡都能大破胡族骑兵。
这也是东晋历次北伐初期都能取得不错战绩的根源,胡族骑兵有城池的牵绊,失去了可离可合的便利。
可是让他们放弃城池又做不到,中原花花世界谁人不喜欢?
难道让慕容德率众再回到东北的大鲜卑山?
只怕不忍言之事立刻上演。
“将军,何去何从,还须早做决定。”
公孙五楼拱手道。
慕容镇乜斜了眼过去,隐有不满。
他明白公孙五楼的意思,索性放弃不其,集中兵力,回守广固,但是公孙五楼绝口不提弃地之语,就是想让他担起责任。
其实留在不其,他也害怕当地豪强与王愔之里应外合。
慕容氏骑兵大部驻扎在外,毕竟骑兵在城池那逼仄狭窄的环境里,只要在街道上扔几副拒马鹿角,就能限制死。
如今留在他身边的,仅千余人,不其豪强趁夜来攻并非没可能。
但是出城又不可取,不其豪强把城门一关,他就再也进不来。
“罢了,先遣使问计于陛下,待陛下有了准信再做决定。”
慕容镇呼了口浊气出来,伏案书写,将不其的困境如实道出,再以火漆封好,交由亲兵快马送往广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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