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命其父郗僧施为豫章太守,南蛮校尉,由郗绍带去印信。
没错,就是这么糙!
豫章从来就不是王愔之的地盘,郗僧施肯接受任命,就是净赚,他也愿意把豫章这种地方委托给亲族。
毕竟很多地方都是蛮荒原始状态,让他自己派出亲信军队去打理,能活活亏死,真不如委托给当地的士家大族。
这次深入大江中游,王愔之有备而来,带了一筐筐的印信,从刺史、太守,到各级僚属,一应俱全,谁效忠他,他就发。
当初曹孟德也是这么干的,给南方的山越大量派发印信。
主打你不认我我不亏,你认了我就是净赚。
这也是他善待卞范之的根源,他需要卞范之保护好司马德宗与王神爱,不然他的名份还不如占据建康的刘裕。
刘裕最起码有朝廷支持,司马德文监国,所以他必须把帝后控制在手。
而站在郗绍的立场,郗氏是王愔之母族,自家人,任命自家人当个太守,不是天经地义吗?
王愔之给他一千五百军回豫章,是用来夺权,巩固郗僧施的地位。
舰队会同骑兵缓缓向上游驶去,由于担心桓玄的楼船太慢,并未全速行驶,足足花了五天工夫才抵达江安。
孙吴时期,荆州是与扬州并列的大州,因荆州历属兵家必争之地,又虎视大江下游,故而于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析扬州七郡与荆州之武昌、桂阳、安成三郡置江州。
又于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析广州始兴、如安、临贺三郡与荆州长沙、衡阳、湘东、零陵、邵陵五郡及江州之桂阳置湘州。
两次分割,荆州主体大为缩小,大部位于江北,直面姚秦,而大江以南只余了寥寥数郡。
江安为南平郡治,与江陵仅一江之隔,是江陵的南大门。
桓玄军早已军心溃散,虽有守军数千,却不抵抗,举城降了王愔之,王愔据江安,进一步整编降卒,并刺探江陵信报。
两个月后,郗绍领军前来,那一千降卒留给了郗僧施,另带来豫章义从军极其辅兵五千。
另还有个意外之喜,回程时,郗绍说得时任天门临澧县(今湖南常德)县令王镇恶来投。
王镇恶是王猛之孙,素有谋略,但为人贪鄙,是一把双刃剑。
八月时节,天气悄微凉爽了些,王愔之在公安留了新设的公安县左右折冲府两千兵力,任命来自于义兴的盛刻之为南平太守之后,便率部渡江。
江陵城最初是楚都郢,因位于纪山之南,后称纪南城。
如今的江陵,始自于三国朱然筑的嵠峨山城,后桓温于永和八年合并新旧二城,在此基础上,大肆营建江陵。
主体为夯土结构,城门包砖,城周十来里,背倚纪山,面朝大江,城墙依托大江天险,设有水门、堰埭等水利设施,端的易守难攻。
可是眼下的桓玄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江陵还有近两万守军,但他根本没有守住的信心。
“吱呀~~”
殿门推开,卞范之走了进来。
桓玄忙道:“先生,王愔之可是来了,他有多少人马?”
卞范之叹息道:“王使君有多少人马不重要,如今又有几人愿为陛下死战?”
“这……”
桓玄面色苍白,一副死期已至的模样。
卞范之又道:“王使君邀陛下去城头一叙!”
“对了!”
桓玄似是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道:“王愔之定是投鼠忌器,生怕朕取了平固王夫妻的性命,有此二人在手,朕不怕他不退回建康!”
卞范之目中带着怜悯之色,怔怔看着桓玄。
都这时候了,还在做美梦?
诚然,晋室帝后仍有价值,但王愔之也不可能任由勒索,卞范之的底限是保全桓玄性命,以全主臣之义。
于是劝道:“陛下还是先去见一见王使君为好。”
桓玄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来人,把平固王夫妻请来,随朕一起登城。”
“诺!”
有黄门匆匆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