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兄爽快!”
王愔之大赞了句,就点头道:“你我之间,不论将来是敌是友,谁胜谁败,都不得对彼此的家人亲族下手,如何?”
“这……”
刘裕眉心一拧。
明摆着是王愔之占便宜啊。
自己才几个家人?王愔之又有多少家人?
更何况,刘兴男被拐走那么久,该怎么算?
不过当着衮衮诸公的面,又势必不能道出半个不字,只得道:“此乃应有之义,我允了。”
“痛快!”
王愔之却是面色一沉,便道:“先主在世时,命我以侍中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荆青徐豫四州刺史,如今先主尸骨未寒,就从我手里夺去两州,尚书事亦不得录,寄奴兄是欺我耶?”
“王郎此言差矣!”
江敳摆摆手道:“历来录尚书事者,皆为老成之辈,年轻者录尚书事,也有,如桓玄,莫非王郎欲效桓玄而仿之?”
王愔之暗道了声厉害。
轻描淡定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将死了,就问你是不是要做第二个桓玄?不是,那就把录尚书事乖乖让出来。
果然姜是老的辣!
不过王愔之在前世,也是中年老腊肉,可不会轻而易地被套进去,顿时冷笑道:“朝廷罢免重臣,哪有不声不响罢免的道理?
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已经不录尚书事了,四州刺史又被夺去两个,寄奴兄欺我年幼耶?又或者欺皇后孤苦无依,再也左右不得朝局?”
王神爱陡然抬起俏面,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愔之。
她没想到,王愔之竟会把自己绕进来,不过如真有机会左右朝政,她也是愿意的。
毕竟自司马德宗登基以来,就由她代皇帝发号施令,盖玺用印,这就是权力啊。
既便是权臣手中的傀儡,也绕不过她。
而且要想凿沉大晋这艘破船,大家一起同归于尽,手上没权怎么成?
刘裕眉心紧拧,这时才意识到王愔之的难缠。
是的,王愔之年纪轻,不能录尚书事,他不和你辩,而是说你们事先没告之,不声不响就把他的录尚书事给撤了,甚至还把皇后牵扯了进去。
说起来,事前不告之王愔之并无大碍,但是瞒着皇后就有些小瑕疵了。
“你待如何?”
刘裕沉着脸道。
王愔之振振有辞道:“你我各调兵马,拉出来打一场,可敢?”
“哎呀,何至于此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谧连忙劝道。
“是啊,不可妄动刀兵啊!”
“好容易朝廷安定下来,不能再生动荡啊!”
“王郎不是志在北伐么,怎可与北府军互斗?”
众人纷纷劝说。
王愔之冷着脸不说话。
他要让衮衮诸公知道,你们不声不响地就把我请下桌,是欺我不敢掀桌子是不是?
好一会,安静下来了,孟昶又道:“德舆兄伐秦之志,而王郎欲伐南燕,正是齐头并进,大展我江东雄威之时,切不可妄生内乱。
不过王郎也确实受了委屈,仆理解,王郎若有不过份的要求,可向朝廷提出,今日诸公都在,能允则允,如何?”
王愔之一一看了过去,问道:“此话当真?”
“这……”
众人相视一眼,心里起了警惕。
王恂小心翼翼道:“王郎何不先道出?”
“好!”
王愔之点头道:“我欲析扬州之钱塘、嘉兴、新安、会稽、东阳、句章、临海、永嘉八郡为浙州,以顾恺之为浙州刺史,广武将军,督浙州军事,以禇炎之为会稽太守,谢绚升为钱塘令。”
好家伙,这是举贤不避亲啊。
刘裕一方,众人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陆仲元、朱林与张敞却是眸光一亮。
明摆着,王愔之在赤果果的示好吴姓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