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谢月镜的哭声渐止,推开王愔之,哽咽道:“妾没事了,哭过就好,郎君不要记在心上。
但神爱姊姊孤苦伶仃,怪可怜的,妾有机会去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如何作想,不过郎君要记着自己的话,神爱姊姊是最后一人了。
郎君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要一言九鼎!”
王愔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他对王神爱本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出于男性对美人的倾慕,要是谢月镜不提,过个两天就会丢去一边。
今晚却是得了谢月镜的允诺,等同于意外之喜。
王愔之伸出手背,擦了擦谢月镜眼角的泪珠,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晚我来服侍娘子洗浴。”
谢月镜红着脸颊,微不可察的轻嗯了声。
……
当晚,或许是存有把王愔之榨干的心思,谢月镜不仅百般应承,还把归荑与女史叫来同乐,王愔之与三女久别胜新婚,好一番大战。
要不是他身体底子好,换了别人,早就气血两亏了。
不过早起时,仍是两腿打飘。
‘今后可不能这样荒唐了!’
王愔之暗暗摇头,又看了眼仍睡在榻上,各呈妙态的三女,就出了屋子。
昨晚他没累着,谢月镜三女倒是累的不轻。
白天非常忙碌,刘穆之、禇炎之等留于钱塘的部下一一来拜访,并汇报着各项庶务,虽然每回舰队往返都有书信往来,但总不如面对面的说。
几乎一整天,王愔之都不停地接见各路人马,事无巨细的听取汇报。
刘穆之坐一边观察,见王愔之神态平稳,全无任何不耐之意,不禁暗暗点头。
作为主公,若连处理事务都不耐烦,将来铁定是昏主。
各项事务处置完毕之后,王愔之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笑道:“这些时日辛苦先生了,不过年后,还得麻烦先生随我一起去青州。”
“哦?”
刘穆之心里有了猜想,难不成是让老夫就任青州刺史?
能外放一方,他自是愿意,管家虽好,却是琐碎啊,哪有坐镇一方,大权在握来的逍遥快活?
“仆领命!”
刘穆之深施一礼。
王愔之暗暗一笑。
刘穆之好财货,但是不可能让他在钱塘敛财,钱墉是自己的大本营,将来还打算建设成标杆示范新杭州呢。
索性打发去青州,让刘穆之呆个三年五载,从当地豪强手里刮层皮,再调中枢任用,这也是当时的惯例。
刺史太守轮流坐,大家轮着敛财,即便高门甲族也不例外,毕竟没谁会嫌钱多。
更何况大家族家大业大,外强中干者比比皆是,有时候连来两三年的天灾,就很可能让底子虚一点的高门甲族返贫。
曹魏时期,大家族的嫡子嫡女还要出门拾柴禾,大晋因世家治天下,对百姓的盘剥甚于曹魏,基本上杜绝了这种现象。
王愔之极为痛恨此等以官位敛财的恶行,但世道如此,暂时他也无力改变,你不让人敛财,人家直接投敌了。
只能逐步提高生产力,然后再从制度层面加以约束。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王愔之留刘穆之用了膳,酒足饭饱之后,刘穆之告辞离去。
……
武昌!
卢循捏着封信,面色铁青!
王愔之从建康离开之后,算好了时间,送了封信给卢循,让他年后遣两千水军,由沈穆夫率领,来钱塘帐下听令。
沈穆夫站一边,神情悻悻,不知该说什么。
事实上他也挺无语的,从名份上来说,王愔之遥领江州刺史,而他是江州别驾,率军去王愔之帐下听命理所当然。
可问题是,江州真正做主的是卢循啊,这不是当着卢循的面挖墙角么?
凭心而论,两千卒不算什么,意义却大有不同。
这是王愔之第一次给卢循下令,挖走的还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江州别驾,有一就二,只要这次从了,未来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征调卢循的兵力。
“罢了!”
许久,卢循长吁了口气:“本来我以为,还可观望,待价而沽,但自我回绝了刘裕江州刺史的任命,就已经没了机会。
此子当真可怕,一丝机会都不错过,我卢循何德何能,竟遇上这等人物,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替他守着江州罢。
穆夫你准备下,年后便带兵去钱塘。”
沈穆夫长吁了口气,他也担心卢循一怒之下拒不发兵,得罪了王愔之。
好在卢循是理智的。
……